燕枯心死死咬住唇,要说出口的话梗在喉头。他双眼凝睇着面前的人,心头掠过一丝哀伤。
一旁的玄云子倒是微微哈腰:“见过掌门。”
明泽怔怔看着面前自言自语的人。
师兄在那里?
贺云卿悄悄拍着他的背,问道:“我睡了多久?”
他有些苍茫地点点头:“嗯。”
“师兄……师兄呜呜……”向来未曾在人前揭示过软弱的少年,现在却哭得像一个孩子。前一刻他还在为和师兄一样的袍子而沾沾自喜,这一刻,他却苍茫得好似要分开这个天下。
一觉不知睡了多久,贺云卿才醒了过来。
“尊主中了虫毒……”
“师兄,我好想你。”
火光满盈。
“你也不必难过。”玄云子拍拍他的肩膀,“师父这一世只要你一个弟子,修为没有了能够再练,何况为师好歹是金丹修士,涵养个六七十年修为还是会返来的。”
“云卿?”
推开门,日光刺目到让民气惊,贺云卿跨过门槛,却不防身子猛地往下坠,他呼吸也混乱了起来。他身上仅穿戴一件单衣,眼下倒是寒冬时节,固然玄机门内灵气覆盖不受凡尘气候影响,可贺云卿体内毕竟衰弱,竟是感觉有些酷寒。
燕枯心喃喃轻语,下一刻,他再次爬起家来,缓缓地靠近贺云卿身边。双手托住贺云卿的身子,发觉到他朝气的垂垂流逝,燕枯心心中悲意更甚,绝望染上眼眸,终究化作一片死寂的灰。
那一端,燕枯心托着玄云子,视野焦灼地望着那远方的身影,指甲陷进肉里带出血来也没有在乎……他痴痴望着那人,俄然落下泪来而不自知。
“轰!”
贺云卿心头迷惑更甚,如何几日不见,燕枯心就成了掌门了?
燕枯心悄悄望着贺云卿的睡颜,心中冷静下了一个决定。
一个绵长而热烈的吻过后,贺云卿惨白的脸上多了一团红晕,而燕枯心却仍不满足,亲着他的额头、眼睛、嘴唇,一向到他呼吸都有些混乱起来,他才肯放过他。
“贺云卿你疯了……”明泽满脸不敢置信,运起浑身灵力试图摆脱现在的胶着状况,但是贺云卿岂能答应他逃离,一双赤色的眸子盯着明泽,唇角倒是微微弯起一丝笑意。
燕枯心眸子蓦地绽出一点星光,那星光愈发灿烂,隐有星火燎原之势。他冷静走上前去,行动沉重得有如身负千斤重担。阿谁火光中的身影垂垂清楚起来,即使浑身伤口与脏污,可燕枯心还是认了出来,那是他的师兄!
现在他把他的师兄弄丢了,他要去那里找他的师兄?
“师父。”他明显记得玄云子那日被那魔修所伤,如何现在竟然没事儿了?略察看了一会儿,他看出来玄云子身上的气势很微小,比之他本身也强不了多少,当下眉头一皱,暴露一丝苦涩的笑容来。
“两年。”燕枯心的声音有些闷,眼里明灭的高兴倒是如此较着。
贺云卿睡得很沉很沉,他只感觉本身做了一个冗长的梦。梦里的他靠在病院病房的窗前看着书,阳光很大,晒得他有些热。病房里的人交来回回换着面孔,而他永久困在那边,日光热得他将近渴死,他却只能永久看着窗外的日光,看不到但愿。
玄云子的行动蓦地愣住了:“云卿,你不晓得?”
“这是为何?”
燕枯心悄悄点了点头。行动轻柔地把贺云卿放到他背上,再悄悄地把他背下山,直到二人停在寓所前,他方才缓缓放下贺云卿。
那站在不远处的,清楚是燕枯心。
化成灰他也认得!
俄然间,他暴露一丝苦笑。
伤害的气味越来越浓。贺云卿眸中的赤色已经淹没了他瞳孔的色彩,玄色的长发在空中肆意地飞舞着,血雾漫开,玄楼砖瓦碎裂四散到广场上,贺云卿体内仿佛有甚么东西在放纵,要爆炸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