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枣立马低下头认错:“疏月姐姐,对不起,是我鲁莽了。”
疏月叹了一口气:“哎,这不是欺负我们四房现在没人理事嘛!四奶奶平时也太好性儿了,惯得这起子小人蹬鼻子上脸了。”
不过,不管戏里戏外,她都有一个一样的名字――苏寄薇。
“是,是奴婢。”淡云喜极而泣,强自压抑着不让泪落下来。奶奶还认得她,真是太好了,看来没有把头摔坏。
疏月紧走几步,穿过抱厦进了正房,可巧看到在里屋服侍的淡云掀了帘子出来,赶紧问道:“如何样,四奶奶醒了没有?”
淡云辩驳道:“奶奶那是漂亮,懒得理睬她们。看四爷返来了,如何清算她们!只现在奶奶这么昏倒着,四爷又一时回不来,这可如何办好?”她难过地红了眼眶,拿出帕子抹了抹泪,这才又:“快,把饭送去给蓓姐儿吧,待会菜冷了就不好了。”
红枣不安地昂首瞅了疏月一眼,低声答道:“珍珑姐姐递话给我,让我去找她一趟。”
碧纱橱里的填漆大床上,躺着一个惨白肥胖的清丽女子,额头上戴着昭君套,仿佛正在做梦,头和手脚都不安地躁动着。
这时候,床上的女子仿佛呼应了她的祷告一样,更加的躁动起来,手伸出来到处乱抓,嘴里还纤细地喊着:“蓓蓓,蓓蓓……”
蓓姐儿红了眼眶,抓住女子舞动的手,哽咽着喊道:“娘亲,我在这里,娘亲,你快点醒来啊……”
徐嫂子点点头:“走吧,奶娘带你去去院子里玩玩,去看看金鱼好不好?”
……
疏月皱了皱眉头,喝骂道:“小贱蹄子,四奶奶现在正病着,你不在屋里帮手服侍着,急慌慌地又要跑去那里?”
她站定身子,看清楚撞她的人,立马怒了:“红枣你乱跑甚么?把三蜜斯的饭菜弄洒了,你赔得起吗?”
淡云紧走几步,号召屋里那两个捧着巾子脸盆的小丫头过来,取了巾子沾了热水拧干后,谨慎地擦拭着女子额头上的汗珠。她内心一个劲地念叨着:“太太啊,您在天之灵,可必然要保佑我们女人早点醒来,蓓姐儿还这么小,可不能离了娘啊!”
一时候,她是都会里一个离了婚的不起眼的扮装师;一时候,她又是忠勇伯府里四公子的原配。
床上的女子还是没有展开眼睛,仿佛深陷在梦魇中,只是无认识地喊着:“蓓蓓,蓓蓓……”
珍珑是老夫人身边得用的大丫头,也是红枣的同亲。疏月没再发作她,只叮咛道:“那你快去快回,如果敢借机贪玩,细心你的皮!”
淡云摇点头,一脸担忧:“没有,还是老模样。对了,你去厨房,拿了些甚么菜返来?”说着,她走畴昔,翻开了食盒的盖子看了一眼,迷惑道:“昨儿个不是跟厨房说了,要一个盐水鸭肝吗,阿谁是蓓姐儿喜好吃的。如何没有?”
红枣应一声“是”,退到一边等疏月畴昔了,这才急慌慌地走了。
一幕幕的画面飞闪而过,让她分不清楚,本身到底是看戏的人,还是戏里的人。
蓓姐儿点点头,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床上的女子,抱着奶娘的脖子出去了。
淡云赶紧拿过帕子给她擦泪:“奶奶快别哭了,您醒来就好了。蓓姐儿看您总不醒,担忧得不得了呢!”
一时候,她是在病院,守着沉痾的女儿,内心焦心得五内俱焚;一时候她又是穿戴时装,牵着女儿的手,去给太太存候。
淡云去抱厦里看正熬着的药,药还没好,萱草正一眨也不眨地盯着。淡云不放心厨房里的人煎药,只要让人在抱厦里生个炉子熬药。萱草倒是个实心的,让她做甚么都做得一丝不苟。想到这里,淡云微微放了心,这才又回了阁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