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子青这般模样,气度又极安闲,岂不是就让人弄混了?
两人都是火起,到了此时,已是存亡相搏!
他语气甚是平平,并没有多少至心在内。田氏家主田塍与徐氏徐正天早已撕破脸皮,现在便是面子上的虚应也没有多少。但以徐紫枫这一个同级的修士说出来,田涛若不是个浑人,多少也要顾忌些许。
顿时开口道:“虽并非家主季子,却也是我徐家先人,田道友不如就此干休,也以免伤了两家情分。”
两方对峙,田涛捻须带笑,神采阴狠:“徐道友,老夫夙来不爱说这废话。你也莫要与老夫拉甚友情、谈甚情分。”他说时一声嘲笑,“便是家主得知老夫所为,想来也是欢乐的。”
他宿世天然是身份贵重,也不乏有人想要拿他威胁父母兄长,可此生确确没甚么职位,再拿来做个威胁,就是笑话了。
徐子青是多么身份,众徐家人也并非全都晓得。不过他这些人俱皆是徐家的豪杰,家主季子自是识得的。故而田涛所为,世人看来只哂笑罢了。
因而众修士各展手腕,齐齐掠往洞外。这返来洞府寻觅宝贝不得,多是“偷鸡不成蚀把米”,现下见徐田两家似有龃龉,加上那或是另有运营者,总归都起了兴趣了。
想到此处,贺老头一百多年忠心耿耿,现在对徐子青也只要爱莫能助了。
徐子青瞥见贺老头神情由孔殷到沉寂再到歉意,已知其挑选,方才的些许但愿,这时便化为了绝望。要想有别人互助,已是不能了。
内心越来越冷,认识也垂垂恍惚,徐子青还未放弃,但毕竟是沉了下去。
徐子青闭了闭眼。既然已到末路,也只能……
倒是贺老头非常焦心,转眼看向徐紫枫,便有些神采庞大。
徐子青被掐得神采发青,呼吸也困难起来。他湿汗涔涔,暗自凝集起满身灵力,在世人都谛视徐紫枫时,悄悄把剩下的爆炎符都捏在右手里,左手心也捏住了那张绿符,只等机遇,就要祭出!
那田涛也未走远,只是担忧洞中狭小、被人虎视眈眈之余且族人不及援手,便到那洞外宽广之处,也好便宜行事。
徐子青望向贺老头,贺老头亦是觉出不对,他也再度扣问徐紫枫。只是徐紫枫抬起手摆了摆,便是没有了置喙余地。
被他捏住脖颈之人幼年俊雅,眉眼尚未长开,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年纪,当真是孱羸得很。他神情间略有一分错愕,却并未慌乱,只是微微抬头避过,也无甚要求之态。
徐紫枫目光在那少年身上扫了一扫,却不为所动:“此子乃是百草园一介杂役,并非家主季子。田道友,你想岔了。”
这灭亡的滋味,再没人比他更加明白。
抓得了人质,田涛放肆一笑,便喝道:“尔等若还想要别性命,便将赤炎果赠送老夫,老夫自当将他偿还,不然……老夫可不包管他能毫发无伤!”
他只想道,若这少年人并非身份高贵,何德何能以如此微薄修为来到秘境?更莫说另有那炼气九层的老儿讨情,想来同他干系匪浅。如此想来,便不是徐正天季子,也一定没得用处。
徐子青向来只想冷静修行、积累气力,未曾推测才来一趟秘境,便以这景象成了世人目光所聚。他现下也不知是多么感受,却因还未到死路之时,尚算沉着。只不知厥后此事当如何生长,唯有捏紧了拳头,以寻觅可趁之机。
徐紫枫眸光一冷,却得了个机遇,立时擎剑,朝田涛处一劈――既是想要杀死此人,便不能妇人之仁!
田涛没猜想徐紫枫于此时脱手,真是惊怒交集。他也不及多做甚么,只一掌拍碎了徐子青丹田,向后一掷,跟着便当即侧身,要躲开那森森剑气。徐紫枫趁热打铁,不给他半晌调息之机,又是连连三剑。田涛被逼得紧急,不慎给撩到手臂,就是一道刻骨之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