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子青一边落子,一边叹道:“我头回乘这灵船,实是见猎心喜。可惜不能与云兄一道出去赏绚丽海景,当真遗憾。”
只是两民气里都非常明白,固然投机,毕竟只是萍水相逢,天下何其之大,仙途何其艰险。恐怕下了这灵船,他两个便再无相见之日了。
徐子青也不是斤斤计算之人,闻言也就笑开来:“也罢,就占章兄这些便宜。今后我再回请,可不准不来。”
这还不止,俄然间又有怪声。
徐子青这边看得清楚,那高大男修生得非常丑恶,不但头大如斗,头顶更无多少毛发,眼如铜铃,双耳之处并无耳廓、唯有耳孔。如果给凡俗人瞧见,恐怕要称他一声“妖怪”,便是修士看来,这等形貌也是殊异了些。
高大修士抱拳:“多谢。”
徐子青只觉面前一暗,本来有一团惨绿的汁水成片浇来,正打在他们这方的护罩上,顷刻讳饰了很多视野,而灵船护罩也被这汁水腐蚀,冒起了乌黑的毒烟。或者并非幻觉,这毒汁连番打击以后,护罩上的灵光,竟似暗淡了很多……
云冽黑子吃去徐子青数枚棋子,说道:“尔可独去。”
章九说完这个,见徐子青神采,心知他已明白本身企图,也未几问,再度给他斟酒,和他同饮起来。
点到为止,这修行之人,哪几个没有赶上甚么奇遇的?就揭过这话不提。
白影立得近些,并不言语。
徐子青略有绝望,叹道:“若能与云兄共饮……”尾音渐没,并未言明。
仅这般大略扫了一眼,那庞然大躯怕不稀有百头,而以其威压来看,竟全都是妖兽,且修为不止一阶,更有很多二阶妖兽,作为领头者,悍然雄踞于火线洋面之下!
两人说到酣处,章九自储物袋中取出一坛子陈酿‘百淬香’,又有两个灵气盎然、拇指大小的小巧酒杯,斟满一个,递与徐子青:“此酒我存了久矣,本日可贵赶上相契朋友,不如共饮。”
这一块肥肉并非无其他大派想要介入,只可惜他们一无渡海灵器,二不能确庇护持过海修士安然,吃不下这个财产来。
清酒入口,先有一道醇香之气直逼喉间,既感丝丝辛辣,又觉甘美非常,回味悠长。徐子青抿了抿嘴,非常意犹未尽。
徐子青也不推拒:“也好,此酒甚好,直让人流连。”
只不过此事事关严峻,未免雷火派中与慕振海合作之人发觉端倪,田塍左思右想,派亲信带上无数贵重之物,去雷火派拜见慕振海,以私家名义请他赴生辰之宴。成果同去这几个田家报酬争夺率先露脸的机遇而闹了起来,才给章九听到,并于其言谈中将整件事猜测了个七七八八。
徐子青自个有了炼气七层的修为,也不算弱了,可归根到底也只抵得上二阶妖兽的气力罢了。若只要一两端,他或者无碍,但此处罚明是远远不止,便是他性子豁达,也不免生出一丝戒惧之意来。
戒中人道:“尔细看之。”
云冽道:“这等修士,多具水属灵根,修水行法诀。九星海门之人所学似为《蹈海诀》,若研习高深,可顺抚海水,使海路通畅。”
徐子青所读书册中曾谈及,凡是通航诸洋流的灵船,实则都为九星海门统统。而这一门财产,也乃是九星海门旗下。
金丹真人以下,修士皆不能辟谷,便不是如凡俗人般一日三顿,却也是饿不得的。在这灵船之上,若要横渡两洲,常常所需两三日至五六日不等,这些个上了船的修士常日里若没备上辟谷丹等充饥之物,少不得就要靠灵船上的帮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