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几日,徐子青还是记诵药书,未曾想这日晚膳后,他才记熟一本《神农草录》,就被贺老头叫到了一旁。
徐紫棠当下拿了灵草告别而去,田亮见美人走了,天然是连连跟上,末端也没忘了丢给徐子青一个凌厉眼刀,徐子青垂下头,闭了畴昔。
这些光阴以来徐子青没遭到骚扰,天然不是那田亮放过了他,实在是因着他在徐家并无多少帮手。便是宗家有人故意凑趣这个田家的公子,却不能拿到入百草园的灵牌,才叫他只好悻悻罢休。恰在昨日,田家终是差人来接,田亮便是再不甘心,也只得归去了。
这无数大小天下中,凡人都想修仙,然只有身具灵根者可行,如果仙缘深厚,则有望长生。而若要量仙缘深厚与否,一看气运,二看资质。气运者说虚无缥缈,等闲人算计不得,资质者说却非常了然。单灵根者仙缘最厚,五灵根者仙缘最薄。
“好、好、好!”连续说了三个“好”字,贺老头脸上也可贵带上些笑容来,“你能有此心,公然没有叫我看错人。”他说完,又问道,“你另有几本药书未看?”
贺老头哈哈一笑,他见这新收的杂役老是沉寂慎重,现下俄然闪现出一点少年心性来,态度便更驯良几分,一拍腰间,说道:“我这里有一个储物袋,与我心血相连,这本簿子我本来就放在此中,只消心念一动,便天然取了出来。”
徐子青说道:“贺管事为长辈能将园中事做好煞费苦心,长辈岂是那般不识好歹之人。”
徐子青缓缓点头,复又缓缓点头:“虽说还未找到己身之道,却决计已定了。”
到了田家后,田亮径直进了主屋,对那家主说道:“父亲,你为何这般孔殷要孩儿返来?那徐紫棠这几日正对孩儿有些软和,孩儿再呆上一段时候,岂不是手到擒来!”
贺老头盯着他的脸:“性命都没了,还要讲那劳什子的信誉?”
徐子青一笑,内心非常为这些手腕震惊。他宿世所见地到的所谓“科技”,顶天了也不过是将物品紧缩,在等体积空间里装入更多东西。却不像现在他见到那贺管事的腰间吊挂着的一个戋戋锦囊般简练。那锦囊外旁观来精美非常的,谁能猜想,它内里竟然别有空间?
徐子青答道:“便只剩下《昊天草纲》了。”
徐子青悚但是惊:“贺管事?”
“想明白了?”这时,一道嗓音自他耳膜中响起,直击入天灵,震惊心间。
看完这些,徐子青也是心潮彭湃,现在他始知六合之大,又明白己身之纤细。即便是他畴前一心只在山野之地安闲平生,此时也是豪情顿生。如果要与山川花草为伴,为何不踏遍九霄,览九天之山川、赏天下之花草?好轻易脱开上一世沉疴多年的病躯,当真仅能活戋戋百年也就罢了,他清楚有望长生,又如何能甘心寿尽而死!
徐子青大喜过望,立时行了一个大礼:“多谢贺管事。”
徐子青才晓得贺老头的意义。他想了想,说道:“长辈确是担忧己身性命,也想要早些修习功法,有一技傍身。只是长辈早已承诺了管事,要先将手中几本药书记熟。人无信则不立,药书还未读完,长辈怎能厚颜来找管事求那功法?”
莫怪世人都想修仙、得仙缘者大家钦羡,实在是仙路浩渺,人立于其上,仰天而望,不免心醉神迷。故而求仙、问仙、寻仙、修仙。
徐子青正色道:“如果事事皆能出尔反尔,长辈也不过是个扭捏不定之人。虽说长辈尚未修行,但也明白那是大艰大难之途,如若连心念都不能对峙,恐怕即便踏入仙途,也毫不能有所成绩,更不能保得性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