跟着那名宫女战战兢兢的禀报,宁皇后放下了手里的茶盏,声音并不重,但是偏生压得偌大的殿内再无一人敢说话。
姜凝醉淡道:“太子身居要职,必然有很多事情要做,凝醉固然鄙人,但是这个事理却也还是懂的。”
宁皇后还是喝着茶,她闻言,默不出声,涓滴没有要接话的筹算。
“殿下。”碧鸢并不走进主殿,她站在偏殿内,隔着流苏珠帘朝着颜漪岚和姜凝醉行了个礼,随后侧过身面向颜漪岚的方向,道:“皇后娘娘特地派人传来懿旨,命殿下和太子妃当即前去懿安宫。”
姜凝醉一怔,随即明白过来颜漪岚话里的意义,是在悄悄嘲笑她在东宫里树敌太多,仿佛是世人费经心机想要肃除的工具。颜漪岚前脚刚进昭翎殿不久,立马就有人将这件事告到了皇后那边去,姜凝醉看着颜漪岚有恃无恐的模样,想必这件事是冲着她来的。
凤辇落在了懿安宫门外,姜凝醉候在宫殿外,直到获得皇后的首肯,她才由通传的寺人领着往殿内走去。
“哀家传闻你这几日才方才转醒,身子怕是没有完整规复过来,就不消施礼了。”
宁皇后点了点头,紧接着叹了口气,道:“这些日子苦了你了,你和君尧方才大婚,他就为了国事不能陪在你的身边,你这孩子虽说识大抵又懂事,从未对任何人抱怨半分,但是哀家明白,新婚燕尔本该恰是豪情浓烈的时候,本身的夫君就不能陪在本身身边,哪有女人能真正的心底没有半分怨责呢?”
“前来通传的小寺人奉告奴婢,今早媚夫人去给皇后娘娘存候,随后在皇后娘娘那小叙了一会儿...”
宁皇后说话的声音很轻,透着浑然的威仪,语气里却有一种淡淡的和顺和体贴埋没此中,让姜凝醉本来惴惴不安的一颗心得以安静下来。她说着,凤目在姜凝醉的身上扫视了一圈,问:“凝醉,身子好些了么?”
上了凤辇,颜漪岚懒懒地斜靠着,低头问碧鸢:“在皇前面前辟谣是非的是谁?”
颜漪岚此时正倚着屏风抱动手臂看着她,视野对上姜凝醉面无神采回望过来的侧脸,笑着站起了身子,道:“不必换过分昌大的衣裳,母后向来喜好简朴的装潢。”她说着,嘴角的笑意还是娇媚,眼里的涣散戏谑却淡了几分。“另有,太子的嫔妃们真正容不下的是你的身份职位,你如果不想死在这里,就最好学会自保。在这皇宫里,除了你本身,谁也救不了你。”
姜凝醉之前明显闻声皇后传诏的是她和长公主二人,现在进了懿安宫,才发明来的只要她一小我。迷惑间,听闻宁皇后的话,她也不得不按捺下内心的诸多疑问,依着宁皇后的话坐到了她的身边。
走进殿内,姜凝醉抬开端看着端坐在殿堂上的妇人,一身精彩华贵的九重纱衣铺陈在坐椅四周,苗条的双手交叠置于腿上,雍容华贵至极,那张端庄斑斓的脸上微微透出光阴的陈迹,端倪矜贵,眼尾上挑,非常较着地明示着她的高贵和职位,眼神里却带着几丝平和温淡,望着姜凝醉的眼里盛着笑意。
颜漪岚闻言,还未答复,姜凝醉已经趁着空当伸手推开了她,独自走到了一边去。
“是不能如何。”姜凝醉声音淡到没有情感,“长公主如果喜好如许老练的把戏,我也是乐得作陪的。”
“本宫有好一阵子没有见太小世子了,倒真有些想他了。”说着,颜漪岚的嘴角悄悄勾了勾,明丽的笑里尽是凉薄的意味。“传本宫的口谕,让奶娘带着小世子来凤仪宫小住几日。”
屏退了碧鸢,颜漪岚这才偏头看着一脸淡然的姜凝醉,戏谑道:“看来在这东宫里,你当真是旁人眼里容不下的沙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