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出颜漪岚话里不悦的情感,宁皇后也不在乎,她缓缓地抿了口茶,伸展眉头,道:“长公主的才气哀家自是不必担忧,只是长公主单独肩挑大颜重担太久,哀家实在是于心难安,以是想着,是时候该遴选一些人来替长公主分忧了。”

沉雁阁里,宁皇后正坐在灯下饮茶,她的手边搁置着一张明黄的圣旨,瞥见颜漪岚走出去,神采倒也不见任何窜改,只是抬手道:“返来了?”

凤仪宫里尚另有烛光闪动,宫灯在夜空中随风飘摆,摇碎了一地寂静的光影。

颜漪岚闻言,随之侧头望过来,问道:“母后筹算如何善后?”

这一点宁皇后天然心知肚明,她涂了蔻丹的指尖悄悄点在圣旨上,随后昂首看着颜漪岚,敛目笑道:“知不晓得,哀家彻夜为何会来?”

被宁皇后的话吸引回神,颜漪岚侧头看向宁皇后,视野刚寻到她的身影,她的声音便悄悄响至耳畔:“她只跟哀家请了一件事,她但愿哀家承诺她,非论长公主定她甚么罪,她只愿能够持续留在这宫里,留在长公主的身边,哪怕只是做一个寒微的婢女,做一个不起眼的宫娥。”

姜凝醉闻言,掩下心底的迷惑,单膝跪下听旨。

“凝醉当初私放池蔚,外人看来是胆小妄为,鄙视国法,但是大臣们心底里都明白,她不过是为了保住长公主的声望,替长公主做了这千古罪人。如此一来,非论哀家和长公主作何决定,他们又如何会有半点贰言呢?”宁皇后知颜漪岚的游移和顾虑,她了然道:“凝醉这么做的启事,天下的明眼人都看得清清楚楚,而独独不肯明白的人――是你。”

“哀家自有分寸。”宁皇后说着,眸色一转,赞成道:“长公主当初果然没有看错,这姜家的人,各个都是忠心耿耿。连这凝醉,也更加有她姐姐当年的风采了。”

清冷的月光下,一座凤辇在空旷的门路上缓缓前行,明黄的宫灯将凤辇投射的影子拉得斜长,笼出一地的沉默持重。

瞥见颜漪岚往着掖庭狱的方向愈行愈远,宁皇后凝神深思了好久,半晌,她才摇了点头,蓦地回过了神来。

颜漪岚当然识得那张圣旨,明黄的绢布上一字不漏记录的满是姜凝醉的罪过,只等着她盖下国印,明日公布天下以后,便是盖棺定论,再没有改口挽回的机遇。姜凝醉会戴罪出宫,卸去昔日的身份职位,今后做一个浅显的女子,过一段浅显却也安闲的人生。

闻声颜漪岚没个端庄的话,宁皇后知她内心必是已有决定,因而并不理睬她的戏谑笑言,而是持续道:“虽说凝醉冒犯了国法,但是她一日身为太子妃,就一日还是这后宫里的人,哀家贵为后宫之首,这件事,就交由哀家措置吧。”

颜漪岚的眼神微微眯起,对于宁皇后的不请自来虽不觉讶异,却也决计没有多少欢畅的意味。她的视野落下,看着宁皇背工边的圣旨,脸上的神采跟着忽闪的灯火窜改,显得更加的捉摸不透了。

本日书记天下,以儆效尤,咸使闻知。”

夜幕时分,全部皇宫一片沉寂,只要乌鸦安栖在横梳斜长的枝丫之上,嘶哑的嘶叫。

无声的沉默里,宁皇后看着烛光亮灭间,颜漪岚更加暗淡萧索的面庞,也不知是想起了甚么,她的端倪渐渐透暴露一丝慈悲,缓缓道:“那日凝醉从哀家的懿安宫拜别之时,哀家曾经问过她,可有甚么未了的心愿。”

始终没法健忘姜凝醉一言不发听她下旨时的眼神,那边面写着满满的不舍和哀痛,从那双向来冷酷平静的眼眸里透出去,竟会让人如此心如刀绞。

恨不能伸手掩住她的眼睛,遮住她统统的无法,再不让她遭到一丁点的伤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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