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惜颜漪岚脸上的不悦稍纵即逝,待得姜凝醉再想要探查一二的时候,她的脸上早已掩蔽得干清干净,甚么也寻不见了。
姜凝醉还是保持着侧身的姿式,她动了动睡得生硬的身子,发觉整颗脑袋都是昏昏沉沉的,连身子也不太服从使唤。
可惜青芙的身影方才退下,不一会儿又折了返来,神采有了几分镇静凝重。她先是看了看姜凝醉,随后又望了望屏风后的颜漪岚,这才道:“娘娘,方才懿安宫传来懿旨,传长公主和娘娘前去用膳。”
几分未消的醉意涌上心头,姜凝醉怠倦地闭上了眼,不肯再想。
“母后传儿臣过来的时候,可没说太子也在这儿?”颜漪岚话虽这么说,但是脸上却没有任何不测的神情,笑得慵懒:“看来今儿可真是要热烈了。”
青芙闻言,只是有些惊奇地看了姜凝醉一眼,却也不敢有涓滴怠慢,施礼道:“是,奴婢晓得了。”
的确。颜漪岚现在坐拥颜国半壁江山,绿蚁新醅,权力美人数不堪数,可姜凝醉仍旧感觉她很孤单。她就如许孤冷地站在苍茫的雪里,积雪另有寥完工泥的凋蕊相伴,而她或许连半点婢女都留不住。
“走了。”似是吴王的题目仍旧困扰着颜漪岚,她提及吴王时一脸的不耐。“可惜走的只是人,这些年他滞留在皇宫的权势盘根错节,要想一一清除,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。”
姜凝醉的声音向来清清冷冷的,说出口的话也伴着一阵偶然的疏离,这些光阴的相处,颜漪岚也垂垂风俗了她这副冷酷的模样,是以,闻言也并不感到不测,低声沙哑地笑了起来。
用过午膳,姜凝醉走到栖鸾殿外,见颜漪岚还未有返来,内心不免有了些担忧。不过这类情感也只是稍纵即逝,颜漪岚贵为长公主,又全权掌控着颜国的权力,在这宫里,她又能出些甚么事?
姜凝醉点了点头,瞥见颜漪岚拜别的背影,心境一阵动乱,再难安静。
明显传诏了她与颜漪岚两人,但是颜漪岚的言下之意明显是不肯姜凝醉前去,想着,姜凝醉不免迷惑地望向颜漪岚,却见她已经走到了本身身边,道:“本宫好久未曾与母后说过知心话了,你去了反而碍事。”
“的确是不太像话,但是,”姜凝醉悄悄地说着,目光沉淡地望住颜漪岚,道:“这与长公主何干?”
“嗯。”姜凝醉很轻地应,随后等颜漪岚走下凤辇,问道:“吴王走了?”
颜漪岚经常出言戏谑姜凝醉,到处找她的不痛快这是不假,但是现在头一回闻声姜凝醉这般诘责,倒当真是心头一堵,恨不能当初直接把姜凝醉往河里一扔,见死不救来得痛快。
午宴设在正殿,颜漪岚来到正殿的时候,瞥见宁皇后和颜君尧已经坐在了殿内,正等着她的到来。
“吴王本日离宫回东楚,长公主一大早就出了栖鸾殿,与太子一道去了宣武门为吴王践行。”
“下次不要再喝得这么醉。”颜漪岚扯过床尾的丝被替姜凝醉盖上,低声道:“宫里比不得将军府,你如许随性,始终叫人担忧。”说着,颜漪岚伸手重拍了拍姜凝醉的肩,声音淡到深处,竟有种抹不散的和顺。“睡吧,本宫今晚不走。”
干脆颜漪岚向来脸皮厚得一流,她的脸上浮起一丝如有似无的淡淡笑意,一张妖媚的面庞朝着姜凝醉凑畴昔,谑笑着问道:“提及来,你与池蔚都说了些甚么?”
肩上轻拍着的那双手早已拜别,姜凝醉却感觉肩膀滚烫得仿若要化成水去,她的脸上一阵烧热,不安闲地连手脚都不晓得应当如何摆放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