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娘娘快些取取暖,千万别着凉。”瞧着姜凝醉毫无赤色的面庞,青芙又是担忧又是心疼,也顾不得礼数,直接将暖炉塞到了姜凝醉的手里,低声道:“娘娘勿须担忧,长公主自会替娘娘做主。”
“凝醉作为太子妃,在东宫的这些光阴里不守宫规,没有半点端方可言。”颜君尧说着,目光在颜漪岚身上一转而过,意味深长地笑道:“大略恰是仗着皇姐的偏袒宠嬖,以是才会如此无所顾忌、目中无人,不将任何人看在眼里。”
“好。”颜漪岚缓缓闭了闭眼,她声音沙哑,单单一个字却透出满满的冷峻和怠倦。昂首看着刚强到让人咬牙切齿的姜凝醉,颜漪岚不怒反笑,道:“太子妃既已无话可说,本宫天然也不便再为她辩白推委。”
他如此处心积虑要置姜凝醉于死地,说到底除了解除异己,也不过是想要赐与柳浣雪应得的职位。贰心中要的只要她一人,天然要将太子妃的位子留给他最敬爱的女人,但是,他的尽力,他的用心良苦,看在她的眼里,又到底算何为么?
夏笙拍着胸口还想再说,面前一道白衣一晃而过,待得她回过神来之时,面前一片空茫茫,那里还见池蔚的身影。
似是听到了甚么了不得的笑话,颜漪岚含着杯壁的嘴唇微弯,笑得艳魅而安闲。“太子说的那里的话?颜国高低统统事件皆归本宫掌管,太子宫里的大小事天然也在此中。”
颜漪岚侧头去看姜凝醉,姜凝醉发觉到她灼烈的目光,亦抬开端来看她。敞亮的大殿里,姜凝醉的神采惨白若纸,没有半点赤色,她身上湿透的衣衫还在滴着水,像是满足了鲜血般凄艳刺目,散着沉沉的寒意。姜凝醉的目光冰冷,仿若直刺心底普通的冷锐,幽黑的眸子沉寂稳定,谁也看不清此中埋没的波澜。
浣雪,你到底想要做甚么?
池蔚闻言转头,洁白的月光下,她的一张精美的面庞如仙似幻,可惜刹时舒展的眉头,顿时替她带上了几缕凡人间的骚动,如同桎梏缠绕,漂渺的身姿也显得沉重起来。
姜凝醉并不言语,她低头看着怀里的暖炉,心机难定。
可贵,可贵啊!普天之下,竟然另有能令他那位高高在上刻毒断交的皇姐束手无策的人,倒也真是希奇。看来这一招棋当真是妙,有了姜凝醉这颗棋子,连颜漪岚也像是被束了手脚普通。
姜凝醉这番话,无异因而在认罪,但是颜漪岚清楚听出了,其间藏着的微不成觉的委曲和哑忍。
颜漪岚凤眸微眯,她不动声色地睨了颜君尧一眼,略一沉吟:“没有端方能够渐渐学,凝醉毕竟是从将军府里出来的,礼数端方就算有不全面的处所,也不至于出多大的忽略。”颜漪岚的话一语双关,她低头抿了口茶,语气冷酷却不失威仪。“倒是太子,对待本身的太子妃都尚且没有半点的宽大和漂亮,将来又如何心胸天下百姓呢?”
颜漪岚微怔,她来时走的仓猝,倒是未曾耐烦听东宫的探子回禀详细,现在听颜君尧的这番说辞,竟是姜凝醉本身自投坎阱?
“是。”姜凝醉迎上颜漪岚诘责的目光,安然道:“我是用心的。”
颜君尧的这番话,如同冬雪过境,满殿刹时沉寂下来。
柳浣雪身形未变,她的脸上一片安静,只是昂首安静地重述了一遍:“求太子宽恕姐姐。”
这般想着,颜漪岚一言不发,她略微侧头,视野精确地捕获住站在殿中的那道肥胖身躯,神采闪过一丝游移。
“那些都不过是太子的一面之词,”颜漪岚的话虽是冲着颜君尧而去,但是她的视野却自始至终落在姜凝醉的身上,声音透着沙哑。“凝醉,你可有要说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