晓得颜漪岚向来极少谈及这些朝廷要事,现在这般实属可贵,可惜姜凝醉只是面无神采地看着颜漪岚,点头道:“我没兴趣。”
时候一点一滴走过,颜漪岚深望着姜凝醉,好久才笑道:“凝醉,这可不像是你会问出的话。”
“皇姐,关于六皇子一事......”
姜凝醉还是点头,淡道:“长公主休要自作多情,这是我给本身提神用的。”
姜凝醉并未几说,她的目光望向窗外开得正艳的牡丹,淡然道:“有的时候,目睹不必然为实,更何况是民气。”
嘤嘤嘤,真的不来点鲜花和掌声么?
“凝醉。”恍忽间,姜凝醉闻声颜漪岚覆在她的耳畔,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和顺和当真。“不做太子妃吧。”
姜凝醉蓦地想起了前几日的那一个梦,梦里的颜漪岚也是这般和顺的神情,一颦一笑间如春光各处,雪水初融,这一抹笑,她怕是要记一辈子的。
姜凝醉固然未曾言明,但是话里的意义颜君尧还是明白的。颜漪岚的性子向来诡异难测,现在既然承诺了不杀六皇子,他这时候天然不能再多说甚么,如果触怒了颜漪岚,那么不但得不偿失,对于六皇子也有害无益。
“我不信君贺会做出这些事情,他与我春秋相称,自小相伴长大,豪情也比别的兄弟要深厚。”颜君尧的神情堕入纠结里,他这番话不似在说与姜凝醉听,倒像是在试图压服本身。“他岂会背着我这么做呢?”
“本宫不会杀了他。”颜漪岚声音透着威仪,明显很轻的口气,出口的刹时偏就能掷地有声。她说着,望着颜君尧蹙眉微怒的模样,内心又不由有些好笑,只是她的语气仍旧冷酷:“回宫去,本宫本日没表情陪你混闹。”
递了杯热茶给颜漪岚,姜凝醉淡然别开视野,自斟自饮起来。
“这话用在皇姐身上,倒也贴切。”仿佛想起了这三年来挥之不去的梦魇,颜君尧负在身后的手握紧成拳,咬牙恨道:“三年前她容不下我,现在连我身边的亲信也要赶尽扑灭,我早该晓得,她连我这个一母同胞的弟弟都不能包容,又如何会容得下其他嫔妃生的皇子?”
目睹着颜君尧大怒地甩了甩袖子,作势要上前的身影,姜凝醉淡然抬起了头,向来面无神采的脸上笑得挖苦而冷凝。“太子最好记得,这里毕竟是凤仪宫,在这内里挑衅挑事,结果怕也不是太子所能承担得起的。”
朝中风起云涌瞬息万变,颜漪岚的每一步都走得非常谨慎谨慎,从未轻信过任何一小我,也不会与旁人多谈一句,现在好不轻易她想要知无不言一回,何如却吃了个闭门羹。想着,她微一蹙眉,神采不悦又恼火地看着劈面还是云淡风轻的姜凝醉,俄然感觉面前的这个女人实在是无趣可爱到了顶点。
姜凝醉不发一言,她低头持续泡着茶,对于颜漪岚的话没有一点想要理睬的意义。她虽不晓得颜漪岚何时回的寝宫,但是想必她已经在殿外逗留一阵子了,对于她与颜君尧的对话,她定是听了很多的。
颜君尧皱眉看着姜凝醉,道:“我传闻皇姐连夜将六皇子关进了大牢里,此事可当真?”
沉默收回视野,姜凝醉低头想要替相互斟上些茶,指尖触及紫沙壶身,却发明茶水早已温热,没有了刚才的滚烫。她干脆作罢,指腹摩挲着壶身,声音因着低头的姿式而显得更加地轻了。
伸手替姜凝醉把额前被风吹乱的头发拂开,颜漪岚将发丝拈在指尖,绾到耳后,冷静地沉默了半晌,她叹了一口气,轻笑道:“下次我必然记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