便是一贯阴阳怪气的敏王也不由暴露些笑意,语气暖和地说道:“奉阳王之前交战疆场,极少留在都城,刚回京却又遇刺,一向养到现在。”他说着看了陆华浓一眼,嘲笑道:“提及来,若非奉阳王遇刺疗养,本王还请不动他的,本王之前可没传闻奉阳王善写戏本子。”
既不是正餐,随便吃吃喝喝就罢了,不会多饮醉倒。席间敏王又说了几句阴阳怪气的话,但陆华浓并不如何理睬,天然起不了抵触,也让敏王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受,因而这顿下午茶很快就散了。
今后有人问侍剑,她眼中最短长的人物是谁,她毫不踌躇地答:我家王爷。她家王爷随口扯谈就是一曲闻所未闻的名戏,信手拈来,平静自如,在皇上和太后跟前都是如此,谁也比不上。
饶是陆华浓一个见惯了世面的,此时也不由豪气丛生,心道他日上了疆场,他指导江山,便是另一部《赤壁》。想着想着又感觉本身好笑,倒是一片轻松,几乎忍不住笑起来,便以酒杯挡了唇。
本日同来的七八人中有三个是敏王端庄的姨表兄弟。敏王的外祖父,礼部尚书顾占顾大人没有儿子,却生了五个争气的女儿。大女儿嫁给了忠勇伯,二女儿嫁给了安国侯,三女儿就是敏王的生母惠妃,四女儿嫁给了景阳公,小女儿便是闲王的生母顾昭仪。
才唱了个开首,就有人叹道:“且非论戏如何,也非论唱得如何,便是这些个名角儿一水儿地站到台上,看着就高兴。”
众女应下。
小刀在一旁看得清楚,心道王爷自病好以后就更加爱笑了,却算不上是功德。之前王爷是面硬心软的,现在王爷很有些面热情冷的味道。
“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,那男人明显先娶的女子,却又娶了大将军,较着是嫌贫爱富呢。”一个女人不平气地说道。
“可那女子能做副将也是因为大将军汲引她。”
说这话的是安国侯家的三公子邵敏,和敏王是姨表兄弟,善骑射,好打猎,与敏王交谊深厚,并未走科举之道,只在京里捐了个官,常日里嬉笑混闹,不折不扣是个纨绔。
只听邵峰笑道:“这出戏果然与以往听过的不普通。”
一出戏演罢,便是敏王也道:“有些新意。”
小刀和侍剑都不由感慨道:“不愧是名角儿,十八般技艺俱全。”
待敏王一行人返来,见到的就是众女当真唱戏、奉阳王独坐凉亭喝茶抚玩的气象。从远处看来的确是处美景,可敏王殿下内心不欢畅。老子辛辛苦苦打猎,你坐着这里等现成的还如此欢愉,有种你别吃老子的猎物。
侍剑笑嘻嘻地说道:“王爷的戏本子也好,跟以往听过的都不一样。王爷以往如何没讲给我们听过?”
“那女子不也做了副将么?就是出身比不过大将军。人家大将军生来就做了大将军,她倒是从小兵渐渐爬上去做的副将,要我说那女子比大将军有本领。”
很快就有烤熟的野味送到大家的小几上,陆华浓尝了一口,味道尚可。女人们先前吃过了点心,又不喜这些味重的野食,便心甘甘心肠唱上了,唱的恰是刚才排的戏。
实在以敏王的身份,别说纳侧妃,纳个小妾老是轻而易举的,他恰好置个外室,可见妻不如妾,妾不如偷啊。
侍剑不平气道:“王爷都给她们讲了,如何就不能给我讲了?”
一句好狠的心能软了全天下男人的心,神韵足得似在你内心抹了蜜。
陆华浓咽下一口茶,道:“不吃上一番苦头,也成不了角儿。”
“就是就是。大将军汲引她也只是顾恤她同为女儿身。”
小刀小声斥道:“没大没小的,竟然使唤起王爷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