施阳是个玩儿家,都都城大街冷巷都被他玩遍了,谁家如果有个爱玩乐的主子,少不得要跟他打交道,是以各家小厮大多都熟谙他。大汉们死了的大老爷也是个好玩的,为首大汉天然熟谙施阳,他见施阳都称呼陆华浓为王爷,心中不由格登一声,莫非此人真是个王爷?
说罢,陆华浓就命陆湛驱车分开,元宝赶紧把还瑟瑟颤栗的小莲拉上马车。陆华浓倒不是要护着小莲,只是可贵有了半天假他却被这群人坏了表情,就跟一缸酱里有了一泡鸡屎那么恶心,不但让他不快,还耗光了他统统的耐烦。
可贵偷得半日闲,陆华浓不肯在外久留,就想归去窝着。
此时,那些彪形大汉已经来到跟前,见小莲不但不跑,还向人求救,便警戒地打量了陆华浓一番。也许是陆华浓的马车太浅显,而陆华浓又换下了朝服,身边只要两小我,看起来薄弱得很,那些大汉很快就暴露轻视之色。为首之人大声道:“这小□胆小包天,竟敢杀了我家老爷,该死偿命,中间尽管当作没瞥见这□就是。”
施阳瞪他一眼,没好气地说道:“瞎了你的狗眼,连奉阳王都不熟谙!”
“哪有难堪不难堪的?既是性命官司,自是要报官,由官府审理,别说在天子脚下,就是走遍天下也是这个事理,混闹不得。”陆华浓有些不耐,“你们如果不肯意,本王就替你们走一趟,顺天府的大门本王倒还认得。”
见陆华浓蹙眉,云宝机警,猜透几分主子的心机,晓得此事不该让自家主子操心,便道:“固然杀人偿命是天经地义,但审案科罪乃是官府的事,与诸位有甚么相干!”
“不敢!”大汉虽如此说,态度却很倔强。
施阳四周扫了一眼,又瞄了车中的小莲一眼,低声道:“王爷,死的那位大老爷不是别人,恰是贵妃娘娘的娘家表兄须力。”
元宝刚要回声,却闻有人笑道:“王爷,下官这就来了。”
小莲在青楼讨糊口多年,固然不会讨客人欢心,但总学得几分观人神采的工夫,岂会看不出奉阳王并无相帮之意,只是她走投无路,并无他法,只得乞助于这半路刚巧赶上的奉阳王。她见那彪形大汉已经追过来,心中一惧,哆颤抖嗦的说道:“王爷,他们冤枉小莲杀人,要小莲偿命!小莲真的没有杀那位老爷,我没有杀人啊……”
施阳陪着笑,又瞄了小莲一眼,眼中一片森寒,“王爷大能够把她带归去,须家自会派人到府上领人归去。当然,也会为本日得无礼向王爷赔罪报歉。”
那些彪形大汉约莫不知是常日放肆惯了,还是此时有人撑腰,天子脚下也吃了大志豹子胆地大声呼道:“我家老爷的事官府管不着,此事由二老爷做主,车里的人快快拜别,不然休怪我等部下不包涵!”
不愧是动静通达的施大人,连贵妃娘娘爱面子都晓得得一清二楚。陆华浓不怒反笑,“施大人是要本王在众目睽睽之下自打嘴巴,颜面尽失?”
施阳小跑到陆华浓跟前,陪着笑道:“王爷稍安勿躁,下官这就措置。”
挤出一丝笑,为首的大汉对施阳拱手施礼,低声问道:“施大人,这位是……”
待那人扑到车前,陆华浓细心一看,这一身灰尘、头发混乱、描述狼狈的人影不是别人,恰是出台到奉阳王府几次的花娘小莲。小莲面上有几处瘀伤,唇角还破皮流血,看得出是新伤。她十指扣紧马车,浑身颤抖,颤声要求道:“王爷,救救小莲!”
那为首之人见陆华浓有些见地,怕是了不得的人物,便谨慎了几分,略加思考,缓了语气说道:“我家老爷不是普通人,劝说中间别插手此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