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深吸一口气:“我不想说感激的话,我只给你我的承诺,如有人要杀你,我必然杀了他,若我杀不了他,我必然挡在你的身前。”

“我名下的屋子,你能够随便挑一处给你的家人居住,你弟弟会进入都城最好的私塾,由最驰名的先生亲身教诲。如若他在生员试中名列前茅,我保举他入国子监。”少年安静地说着,在雨看来这难如登天的事情,对他而言,仿佛就和用饭穿衣一样稀松平常。

这一天,看上去仿佛和三年以来的每一天并没有分歧。

“将我的家人接来都城,脱了他们的贱籍,让我弟弟退学读书。”

少年歇息了一会儿,站起家来,摘下一个蒙面军人的面罩,那军人的脸上充满了可怖的疤痕,底子看不清长相。他又摘下一个,还是如此。雨站在他身边,轻声问:“他们是谁?为甚么要杀你?”

雨脱手,杀死了那些军人,少年长长呼了一口气,将剑尖插在泥土里,手撑着剑柄,身子却滑了下去,雨扶住他,问道:“你受伤了?”

少年浅笑着:“你说说看。”

――――――――

少年展开眼睛,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:“没有证据,我的父亲不会信赖我的,反而还会落得个诽谤的罪名。”

与家人相逢的高兴只保持了几天,更多的是难过与心疼,父亲还是帮乡里的地主种地,收成再好,也全属于地主,分给他的只要一星半点,母亲整日帮人洗衣,还未到寒冬,手上已生了冻疮,红红紫紫,没有一块好肉。弟弟聪明过人,却因是贱籍,不能退学读书,小小年纪就帮着父亲一起种地,闲时躲在私塾的窗户根下,偷偷学着一句半句。

多少年来,她始终盼望有一天能好好地逛一逛都城,她仿佛是自在了,但是这自在,却让她如此仓促失措。

雨跟着少年一起走进屋内,雨甚么也没说,跪下向他叩首,少年没有禁止她,任由她行完了礼。

雨一阵晕眩,安王李泓,当明天子的二皇子。

父亲惊奇地问:“去那里?”

雨背着来时的包裹和剑,向父母和弟弟拜别:“我要走了,短则几日,长则数月,我就会返来接你们走。”

少年笑着点头。雨问道:“我今后该如何称呼你?”

天是阴沉沉的,在这漫天大雨中,即便是方才梳洗过的雨,也不免透着一丝狼狈,可这个少年却仍然神清气朗,贵气天成。

雨凝睇着门外的瓢泼大雨,嫣然一笑:“我叫雨。”那笑容仿佛似一阵东风,吹进了李泓的内心,开出了一朵田野上最常见,又最轻易忽视的小野花。

那是整整一袋白面,在那年事,乃至贵重过黄金,父亲的手在颤栗,怔愣地看着那袋白面,母亲却反应敏捷,忙从父亲手中抢过来,烧水做了一碗面糊,喂弟弟一口一口吃下。弟弟喝了几口,忽地坐起,端起碗来大口大口地吞咽,刹时喝了一大半,他俄然认识到了甚么,唇还是贴着碗边,却不再往下咽,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雨,把碗从嘴边拿了下来,捧给雨:“姐姐喝。”

那一日,天高低着瓢泼大雨,雨被淋得湿透,终究来到了安王府的大门前,守门的侍卫看了她出示的令牌,当即唤来了管家,管家撑着伞,谦恭有礼地将她请进了内堂。沿着九曲回廊,雨打量着这些仿佛江南园林般的亭台楼阁,心下俄然严峻起来。几个侍女将她引进了一间富丽的房屋,并送来了热水和洁净的衣服,她擦洗了一番,换了衣服,刚推开门,就瞥见了阿谁少年。

雨护送少年到了驿馆,立即有人迎了上来,向他施礼,将他请入房间以内。雨回身拜别,少年转头看着她远去的身影,如有所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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