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成琮喝了一口茶,放下茶杯道:“我一想到再过几日又要去书院,内心就堵得慌,以往能在我们国子监里读书的,都是六品以上官员家的后辈,即便是各地的解元退学,少说也是书香家世,何时招收过贱民?我传闻,他父亲之前是乡间地主家的耕户,母亲是给人洗衣服的,也不知是如何混出去的,每次他在书院里坐着,便是一股子臭烘烘的贱民的味道,当真令人作呕。”
店小二诺诺道:“这……小店开门迎八方客,客人如何点,我们便如何做,朱公子这是要点菜了么?”
赵霆径直走进了聚仙阁的大门,雨立足在门口,不知该不该跟出来,李浲问:“要出来用饭么?”
朱成琮闻言便要往雅座走去,一旁同业的拉住他道:“朱三哥,谨慎有诈。”
朱成琮甩开手,嘲笑道:“死了才好,贱民的归宿就该如此,活着不过是凭白给人添堵罢了!”
另一人问:“是甚么?”
李浲带着雨走进了聚仙阁,店小二打量着李浲的气度,立即便要将他们往二楼的包厢引,雨见赵霆单独一人坐在大堂,忙说:“不消了,就在一楼便好。”
李浲和雨正吃着,忽地门外又出去了几个穿戴红色蓝底布衣的年青男人,他们瞟了一眼赵霆,暴露了不屑的神情,在他左边的桌子坐下,店小二忙上前号召,倒了茶水笑道:“几位公子要来些甚么?”
赵霆霍地站起,神采惨白,颤抖地指着朱成琮道:“朱成琮!你不要欺人太过!”
李浲盛了一碗汤放在雨的面前:“此人参锅炉鸡是我特地为你点的,听闻你身子弱,多吃些这个能够补补。”
另一人说:“对了,传闻他另有个姐姐,仿佛就是因为他姐姐的干系,他才气进国子监的。”
李浲一面看着纱帘外的动静,一面时不时瞟一眼气得浑身颤栗、眼泪直在眼眶中打转的雨,有些不解,思虑了半晌后,他将右手握拳,放在嘴边用力地咳了两声。聚仙阁内客人本就希少,独一的几桌客人也早在朱成琮砸了茶杯时就快速地结账拜别了,因而一时候,李浲的咳嗽声显得非常的刺耳。正在跟赵霆针锋相对的朱成琮不悦地朝雅座的方向看来,雨也有些惊奇地看着他,李浲微微一笑,大声道:“朱三哥好雅兴,如何不在宫里好好陪陪你姐姐,反倒出来在酒楼里跟人比高贵?”
雨这才想起那日在元宵晚宴上见过的朱家几小我,朱西雨天然认得,他官职不过是五品,按理是不能插手宫中的饮宴,但因女儿是皇上的妃子,家人们天然也被邀约了,那日的朱成琮毫不像此时这般放肆放肆,乃至于雨竟完整记不起他的存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