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心比心，如果赶上这类事，方皇后想，她的第一反应，定然也是先把长宁送的越远越好的。
卫老太太便哽咽着抬起了头，顶着额头上的淤青和鲜血，一字一顿，铿锵有力的咬牙切齿：“如果她说的有一字是真，老婆子情愿满门抵命！”
地上铺着透亮坚固的大理石，因着气候垂垂转热，并未曾铺地毯，卫老太太的头磕的砰砰作响，方皇后终究感觉从内心慎得慌，仓猝止住她：“老太太快别如许！有话便说话，本宫叫你来，就是想好好问问明白罢了......”
卫家......
方皇后忍不住便让肖姑亲身去搀扶卫老太太起来，皱着眉头说：“长宁说，这事儿是您一手主使，来了个狸猫换太子的主张，不但如此，还心狠手辣的连本身亲孙女儿也不肯放过，将刚出世的女孩儿灭顶在了马桶里.....”
方皇后小时候是见过卫老太太的，当时候方家只不过是式微了的侯门，家中又有个惯会惹是生非的弟弟，向来在人前抬不开端来，而当时候卫老太太倒是高高在上的侯门少年夫人.....
“约莫是从长宁返来那一日开端......家中就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......”卫老太太感觉心累似地，闭了闭眼睛才又展开：“一天到晚疑神疑鬼，说甚么菩萨算出来小七不是她亲生的诸如此类的话......”
她是晓得的，隆庆帝对明皇后毕竟还存着情分。
已经是垂暮的白叟了.....
卫老太太这是把大实话都说出来了。
隆庆帝喉咙动了动，不由有些心伤，他是看着这个小姨子长大的，也曾将她当mm那样至心疼爱，他最晓得了，这小女人受了委曲，便是这副模样，吸着气尽力不叫本身哭出来......
卫老太太脸上的神采却更加哀戚，她惶惑然不成整天，连挣扎的力量也没有，趴伏在地上瑟瑟颤栗：“娘娘明鉴......”
隆庆帝的青梅竹马，显赫世家中出来的天之骄女，恰好又不矜持身份高高在上，连当年的太后亦对她青睐有加。
“我年纪已经老迈，死不死的倒是无所谓了。”她咬着唇，咬的嘴唇泛白，才尽量节制住了情感：“可卫家另有那么些人呢！他们都是老侯爷的子孙！老侯爷至死都不放心他们，交代我，得要替他守住家业，守住这些孩子们！我总不能让卫家毁在我这个老婆子手里！”
她嘲笑了一声，义愤填膺：“可长宁说的每个字却都是要置我们卫家于死地，她说的胡话如果被外头人晓得了，卫家那里另有活路？御史们怕是恨不得吃了我们，本来因为云南兵变的事，流言流言就已经很多......圣上圣明烛照，心肠仁慈，才未曾听信谗言......但是三人成虎也未可知啊！”
只是她想的就不跟卫老太太似地那样简朴了。
这话说的斩钉截铁毫无踌躇，方皇后一时被镇住了，半晌后才回过神来，暖和的和缓卫老太过分于冲动的情感：“究竟是如何回事，您渐渐说。”
刘振当即便冲方皇后身边的肖姑抬了抬下巴，表示肖姑将方皇后扶住了。
她年幼时被母亲抱着去娘舅家时，传闻卫老太太也曾伸手抱过她，替母亲得救......
她是皇后亲妹，长得又美，去了哪儿都是人群中的核心。
甚么被鬼神迷了心智了，甚么得道高僧？
明皇后......
隆庆帝的脸掩映在重重珠帘背面，半分神情也看不见。
方皇后目光庞大，渐渐的缓下情感来，叹了口气点头：“事到现在，本宫也不瞒着您了。长宁返来了......她说，卫七不是她亲生，而是明鱼幼所生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