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生命啊,她呼出一口浊气,尽力忽视身下的不适和疼痛,筹办翘起嘴角,可才勉强扯出一个弧度,耳边俄然响起一阵锋利的叫声。
再醒来的时候雨过晴和,从大开的窗户里看出去,能瞧见外头开的极好的铺满了院子的波斯菊和雨后一碧如洗的天空。
卫安仿佛都能瞥见他所站的处统统一滩水渍,她如同刹时从绝壁上掉下去,惊骇惊骇得无以言喻,哭喊着去叫玉清和蓝禾。
映入视线的还是本来的帐子,桌上的安眠香还在散着青烟,她松一口气抹了一把汗。
当年母亲看着哥哥死的时候是甚么表情呢?卫安躺在床上恍惚的想,两只手拽紧了身下的被单,额头的汗一点点渗进眼睛里,混着她的泪水溢出眼眶,酸涩又难忍。
她先前紧绷的神经终究放松下来,伸脱手要去够哥哥的手,但是明显已经近在面前看得见的手,她却摸不着,一摸就扑了个空。
彭采臣没有理她。
玉清和蓝禾终究动了动,齐齐转过脸来瞧她,脸上血肉恍惚,形状可怖。
玉清也没理她,好似不会动不会说话的木偶。
“不!”她下认识的抱住头痛苦的哀嚎一声,跌跌撞撞的扑下了床。
是卫玠,是她的长兄卫玠,从未曾让她受过委曲的卫玠。她的委曲惶恐终究都完整宣泄出来,边哭边翻身,顾不得沾了一身的血污:“哥哥如何才来?没有人理睬我......”她泡在血泊里难受的很,撒娇的朝她哥哥嘟着嘴巴:“她们都欺负我,不带我去瞧孩子,哥哥你带我去,你带我去......”
玉清是她的娘家丫头,跟了她很多年了,已经三十岁了还没嫁出去,她叹口气,不敢再劳烦彭采臣,去让玉清:“玉清,采臣哥哥不睬我,你抱孩子来我瞧瞧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