仲雪深知凭她现在身材状况底子经不起寒凉,便在山中寻了一个猎户家暂住养病。
试了这双花鞋,有些大,又挑一双淡蓝色的为她穿在脚上。
特别可贵的是他此人很懂均匀主义,晓得要与她共享,粥也给她留了一半。只可惜这凉凉的还带点味道的粥实在不那么轻易入口。捏着鼻子强把半碗粥灌下去,嘴里嘟嘟囔囔地说了几句,约莫是骂他的话。
三春看那犯人惭愧难忍,便用心开仲雪打趣,说他若被人抓住,必定也放会在衙门口亮表态。没准叔琪还会把他晾在大梁王宫前。
然后那人一张嘴差点咬在他鼻子上,他掩着鼻子,很觉那张嘴臭。一口的臭牙花子,连着口水喷出几个字,“打死……阿谁给肉的。”给看不给吃,忒缺德了。
三春白了他一眼,饿天然饿不死,节衣缩食倒是在所不免的。今后这些钱,她来花,总归不能再到人家家里要饭了。
仲雪只看她神采就知她在想甚么,而这个戴桎梏的犯人也让他忽想起之前和她在一起的事。
仲雪笑了笑,问她,“若我终有此遭,你可会与我送食?”
三春一吓,“这不会是你安排的人吧?”
那一年,他十三岁,她十二。
三春把脸深深埋在他怀里,就算她脸皮厚,可这也未免太丢人了。
一入酒楼,仲雪问她吃甚么,她很当真地想了想,“吃平淡的,来一个整鸡,一盘丸子,一个猪头肉,再来一个猪头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