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支书,你这话我不爱听了,我们都是叔伯兄弟,有啥我就说啥了。”韩占奎也站起来,说道,“这买卖也不是她毛玉珍独门的,凭啥她干的,我们干不的?再说了,她这个算投机倒把,她一向干下去,村里人迟早也要告发她!”
老吴怂得很快,近乎恳求地说道,“客岁他给我们村里二柱脑袋开了瓢,两三个壮汉愣是拿不住她。你说她要找上门来,找我们算账,那我们该咋办啊?为了柴家坞的长治久安,这个和事老,您是必然要当啊!”
四月的深夜,如果起了风,还是有些凉意的。
韩占奎好歹是大队支书,那里能被媳妇当着村民的面挖苦?气得老夫直接把烟卷往地上一扔,“早就跟你说了,阿谁面粉本来就是人家的,我堂堂一个反动干部如何能收人家的好处?她就算不拿归去,我也得还归去给她们家。”
韩占奎一惊,皱起眉来,“又和这婆娘有关?”
老四就是韩东风口中的明娃他四舅,也姓韩,叫韩占水。在乡间,凡是一个村庄都会沾点亲带点故,韩占水和韩占奎论起来还是没出五服的叔伯兄弟,在家里排行老四,以是韩占奎叫他老四叫风俗了。哪怕是韩春雷他们家,实在跟韩占奎他们家也能站点亲,只是没那么靠近罢了。
韩占奎惊得前提反射般整小我从凳子上站了起来,连连摆手点头道,“不中不中,这事我不干,你们早晓得毛玉珍不好惹,干啥还要断人家的生存?”
以是当年四十岁不到的韩占奎当上柴家坞大队支书,从柴家坞到长河公社,底子就没有人反对过。
“是她!”
但韩占奎在渡江前夕得了疟疾,打摆子可大可小,他只能离队当场养病。等他疟疾好了,抗美援朝也打一半了,厥后韩占奎服参军队安排,退伍回籍择停业农。
韩占奎非常不附和他的话,还重重数落道,“特别是你于管帐,老四和老吴思惟憬悟跟不上也就罢了嘛,你好歹是大队管帐,在村里也是带领干部,反动思惟隔三差五也在学习,咋还掺杂这类事儿?”
韩占奎也是怕了毛玉珍的难惹难缠,情不自禁地点头唏嘘道,“要想这凶婆娘息事宁人,难哟,难哟,你见过她毛玉珍自打死了男人以后,啥时候吃过亏啊?”
于管帐咽了咽唾沫,渐渐将这些日子他们跟风韩家炒糖豆,去各个村庄糖豆换褴褛的事儿讲了出来。他倒没有坦白,把其中详情都一一道了出来,乃至有几次为了让韩家收不到褴褛,他们哄抬褴褛价,明显二两糖豆就能换来的一堆褴褛,他们甘愿画出三两去,因为归正都无益润差价嘛。加上他们三家一起做这个买卖,人多好办事,一天能同时来回好几个村庄,逼得韩家步步受掣。
这么一说,于管帐率先低下了脑袋,有些臊得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