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随不想说,不想自家主子尴尬、痛心,可这类事情底子瞒不住的。
一年了,他还是忘不了她,不想忘,躺在她曾经睡过的床上,他没有一晚睡过好觉,睡前想她,梦里梦见的还是她。他不止一次找过陆三爷,求他谅解他一次,求陆三爷让他见她一面,起码让陆筠晓得他有多想她,可陆家谁都不肯帮他。
“陆卿放心,朕向你包管,阿筠在朕身边,定会安享一世繁华。”
才二十几岁的男人,声音却像看破尘凡一样,沧桑有力。
这一晚,偌大的都城,不知多少人彻夜难眠。
撩起衣摆,陆斩肃容跪下,朝明惠帝叩首:“皇上,臣只要一事相求。”
一下车,姚寄庭便大步走进卧房,房门紧闭,谁都不见。姚老太太这一天过得都魂不守舍,得知孙子返来了,一来想跟孙子筹议筹议对策,二来也是担忧孙子听到闲言碎语难受,急慌慌赶来这边。
姚老太太吓到了,高高举起筹办打门的手渐渐地放了下去。
姚寄庭死死地捂着嘴,只感觉内里天是暗的,他的心也暗了,这辈子都再也亮不起来了。
但是怪谁呢,怪他具偶然没有好好珍惜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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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吞吞吐吐的,将本日从别人丁中传闻的传闻复述了一遍,转头见主子神采惨白,长侍从速道:“公子,昨晚到底如何回事我们都不清楚,那些闲话都当不得真……”
长随叹口气,冷静赶车往里走。
陆斩臂膀用力,额头贴着空中,持续道:“承蒙皇上厚爱,不嫌阿筠嫁过人,老臣该当感激涕零,高欢畅兴地送她进宫,只是阿筠卑怯荏弱,待人赤城毫偶然机,老臣之前才顾虑重重。现在阿筠情愿进宫奉侍皇上,位分不首要,老臣只求皇上护她全面,其他别无所愿。”
夜色沉沉,乾元宫后殿,明惠帝一样展转难眠。他是皇上,白日里他很有信心陆斩终究会让步,可措置完一日的政事,早晨一趟下来,他就忍不住担忧,担忧陆斩劝服了陆筠,陆筠服从父命,真的不肯进宫。果然如此,他该如何办?出尔反尔?
姚寄庭非常不喜好这类感受。
没等他说完,姚寄庭猛地退回车厢,放下帘子,人就跌坐了下去。
她那样美,她身子那样软,她惶恐的眼睛那样惹人顾恤,皇上如何会不动心?以是,她要进宫了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