目光一动，他瞧见了门口那畏畏缩缩的人，当即神采一沉，喝道：“还不出去？”
“您瞧瞧，您这就小题大做了不是？老爷那么忙，哪有空管这些？”厨娘赶紧道，“奴婢再给您多盛点菜？”
怀玉听着，还没来得及应，背面的灵秀就“刷”地站了起来：“我家蜜斯顿时就去！”
“再别的拿些给我吧。”放下托盘，怀玉朝背面的厨娘说了一句。
白孟氏和白璇玑齐齐看向她，目光在她那一身粗陋的绸裙上扫过，又看了看她空荡荡的发髻和耳坠，眼里神采非常嫌弃。
哈？李怀玉惊奇地看了白孟氏一眼，都想给她鼓个掌了，这睁眼说瞎话的工夫真是短长啊别说几件衣裳了，她给一件都是没绣好花的好么？
也只能这么想了，怀玉点头，顺服地换上裙子，又挽了个规端方矩的发髻，洗洁净脸便跟着外头的嬷嬷往前厅走。
临出门前核阅一番本身的女儿是否妥当，这也是高门大户的端方。李怀玉走到前厅的时候，发明人都到了，白德重和白孟氏坐在主位上，白璇玑就站在他们面前。
白孟氏看得很对劲，连连点头，捏着帕子对白德重道：“老爷您瞧，我们女儿这模样，还愁找不到好夫家么？”
厨娘难堪地在围裙上擦动手：“四蜜斯，您别活力，府里有府里的端方。”
跑去找那偏疼的白孟氏？怀玉嘲笑，找了也不会有甚么成果。
瞧这姿式倒像是诚恳在认错，只是那双半垂着的眼实在不诚恳，摆布乱转，暴露一股子调侃的味道来。
“这个……”看了看绸裙上那几朵零散的荷花，怀玉眨眼，“你肯定能够吗？”
“都怪奴婢！奴婢该罚！”溪云连连屈膝施礼，“奴婢急着来拿我家蜜斯的早膳，没瞥见是四蜜斯在此，还觉得是哪个丫环呢。”
重新端起饭菜，她深吸一口气，回身回西院。
中间帮厨的小丫环应道：“可不是吗？谁都晓得她不会有甚么大出息，等哪天江府来解了婚约，别说粥了，汤她都没脸喝！”
“二蜜斯等着用膳呢，奴婢就先告别了。”端起东西，溪云朝她一笑，目光落在她方才放下的托盘上，笑意更深，“委曲四蜜斯了。”
怀玉站在中间，看着她耀武扬威的背影，面无神采地扭头看向厨娘：“二蜜斯的早膳？”
李怀玉没吭声，一双眼只盯着她瞧。
厨娘被她这眼神看得惊了惊，竟然有点心慌。恍然间感觉这四蜜斯不怒自威，比老爷还令人生畏。
怀玉忍不住轻“啧”一声。
厨娘又怕又怒地看着她的背影，等人走得不见了，才恨声道：“呸，来我们这里耍甚么威风，真当本身是个了不得的主子了！”
看着本身面前比洗过还洁净的饭碗，李怀玉真的很想为白四蜜斯掬一把怜悯泪。好歹是个贵门蜜斯，混得也太惨了！
白德重板着脸，脸上没多少欣喜的神采，却还是点了点头。
念及此，厨娘定了神，态度倔强了两分：“不是奴婢多嘴，您也该明白这院子里到底是谁做主。当真不满了，就去找夫人说道，何必难堪我们这些当下人的？”
可转念一想，不过就是个死了娘的庶女，就算不傻了，在府里也是没人疼没人爱的，她怕她做甚么？
怀玉又被他吓了一跳，心想这嗓门真是够大的，每回不是凶她就是吼她，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？
叽叽喳喳的声音，异化些咒怨，飘散在晨光里。
扁扁嘴，她不情不肯地跨进前厅。
厨娘应下，赶紧又去给她舀粥。中间的溪云见她没有要究查的意义，笑吟吟地就进厨房去，将灶台上那些个精美的饭菜全放进了本身的托盘里。
早膳刻薄一点无妨，就当清肠了。可午膳晚膳，厨房给她的菜色都糟糕得很，并且米饭很少，吃两口就没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