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秀又低头看了看濮阳，唇角漾起一抹笑来，闭上眼，也堕入眠梦当中。
亲信一退下，濮阳便在殿中四周寻卫秀，将几处卫秀常待的处所都寻遍了，也不见她的身影，濮阳愈发感觉烦躁，唤了宫人来一问，方知卫秀去了宣德。
宫娥放出宫后，嫁人生子，有了家人缠累，遇宫中逼问，便也说了。原是婕妤胸怀野心，有争上之意，方才出此下策。开端也是好的，小皇子聪明，很受宠嬖。等汉王长大一些，婕妤为免她在外被人看破了身份，便将真相告与她。也许是婕妤描画若被人看破后会如何如何，用词残暴了些，竟将汉王吓着了，不敢在人前开口不说，还非常怯懦爱哭。
倒是与濮阳想的，差未几。濮阳自是承诺，筹算明日便令宫中筹办。
丞相皱眉，瞥了他一眼。将军忿忿忍住了，没再往下说。
濮阳与汉王差了将近十岁, 汉王小时的事，她倒还记得一些。
濮阳沉默了一会儿，与那亲信道：“那些知情者，活活着上的另有几人？你派人监看起来，不成令风声泄漏分毫。”
户部尚书怕的是一战不定，一而再，再而三。
濮阳看了他三人态度，心中也大抵稀有，与三人道：“事关严峻，户部无妨去将近些年出入清算了，呈与朕看看。丞相与将军也去想想，此事如何动手为好。大魏国力薄弱，不怕打，却也不能白白耗损。”
濮阳喜道：“先遣使访齐，再派人去游说宋帝，齐国几位皇子，各怀心机，各据权势，我派人点一把火，齐帝驾崩之日，便是齐海内哄起之时。”
此事要查，自是先从婕妤宫中查起。当年的宫人，或是出宫，或是老去，又或散在不知哪处殿宇，查起来，颇需费些工夫。
卫秀心中也跟着欢乐起来，若只是如许一句言语，便可使七娘欢畅，她为何，要鄙吝言辞？
隔日，濮阳便召了丞相、骠骑将军与户部尚书三位重臣来密商使齐之事。
卫秀看着她的睡颜，微微一笑。
婕妤心机用尽，得了这么一个成果，甚是绝望，不几年竟去了，不幸汉王一人独守奥妙，更加谨小慎微，不敢出头。
丞相与骠骑将军皆颇奋发，显出跃跃欲试来，户部尚书倒是游移不定：“国库财帛，怕是不敷。”
濮阳也想到宿世，那位废太子即位后的作为，非常附和：“他能即位，想是一雄主。”
亲信自是明白，从本今后，这世上毫不会传出任何与汉王身份相干的言语。
当夜，濮阳窝在卫秀怀中，感喟道：“做阿姐可真是难，小时候护着她，长大了，还得护着她。”
遣齐的使者本日已解缆了。朝中已繁忙起来。非论是要将齐宋二国渐渐蚕食，抑或一鼓作气，雷霆一击，起码这十来年，大臣们都腾不出空来，对后宫指手画脚了。待十来年后，想必七娘已能从宗室当中选出觉得贤达后辈，来担当大位。便是选不出来，当时七娘的声望，也足以安定统统流言。
濮阳猝不及防，呆了半晌，脸颊垂垂就红了，口上还强自平静：“我自是知阿秀情意的。”眼中的笑意倒是掩都掩不住，望向卫秀的眼神中，尽是欢乐。
卫秀想了想，何事能既让大臣们忙得抽不开身，又能忙得悠长。
骠骑将军一拧眉：“年年赋税入库，却不见甚么用度，怎地又不敷了？”
卫秀也显出些兴趣来，想了想道：“不如再过几日，邻近夏季时，去终南山上避暑？”
如此一面想，一面走，倒把方才听完亲信奏禀后的愤怒消逝洁净了。
晓得不是我一小我萌小哭包，欢畅之余，我又开了个汉王的新坑。
又及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