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秀像是有些不测,没想到她肯如此利落地放人。
濮阳如何敢将她留下,眼睁睁地看着她一每天枯朽下去:“我放你走。”
如许的日子,极是舒畅,既无烦恼也无忧愁。
早前令阿蓉买地,便是为安设旧属。这时倒派上用处了。
卫秀说不如相忘,濮阳晓得,她是忘不了的,如果能忘,就不会连踏入这座宫殿,都感觉满心伤痕,难以自抑。
他们已不必跟随她了,留在此处,也不过孤寂半生,不如拜别。那处毗邻仲氏族人,他们去也好相互照顾。严焕等人忠于旧主,眼看复仇有望,天然宁肯搀扶族人。仲氏一贯人才辈出,也许数十年后又可昌隆,也未可知。
她辞气暖和,从不与仆婢难堪,她才华高绝,学贯古今。如许的人,该是一名温文尔雅的高士,结庐而居,等着她射中必定的主君。
竹林中那一汪清池,水色碧绿。濮阳遣退了侍从,寻了一杌子,坐在池边垂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