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老三忙把碗里最后两口饭扒进嘴里,就着勺子喝了口汤,伸手摘下草帽,一边往外走一边应道:“这就来了。”
许老迈头天上山砍了几棵手臂粗细、树干笔挺的桦树,又提早找人帮手破开一些木板预备着。
炕上地下摆了两桌,许老头带着儿子们在炕上,许老太太领着媳妇和孩子们在地下吃。
许老头屋里的窗户正对着苞谷楼子,这些天看到就感觉闹心,干脆趁着秋收之前,全部儿刨了重新建一个。
许老头背动手,绕着苞米楼子转了几圈,不时伸手推一推、拍一拍,见公然建得健壮,这才点点头说:“行了,上顶盖儿吧!”
“就你灵,别人都是傻子不成?就你那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当的东西,还不都是老子教给你的,你嚷嚷甚么啊?”许老头瞪眼道,“咱家本年劳力少,你二哥和你三哥伤还都没好,若不从速把高粱都收了,到时候必定比别人家拖完,连晒场都抢不着。”
“前后坡的好,做高点儿!”许老头略加思考,斩钉截铁地说。
修晒场要先把地表的土刨松,用石砘将松土碾细、压平,然后在空中上泼下水,均匀地撒上高粱皮子,然后晾晒到尚潮湿却不潮湿的时候,在用石砘几次地滚压,直到平如镜、硬如石的程度,晒场就算是筹办好了。
“就是,杏儿这话说得有理,老迈媳妇,不为了别的,只为了肚子里的孩子,你可不能这么小肚鸡肠的。”许老太太可贵开口拥戴了许杏儿,“要说你之前也不如许的,现在这是如何了?”
许老迈从梯子上爬起来,摆布看看,见没有甚么疏漏,拍鼓掌浑厚地笑着说:“爹,都搭好了,我明天上山再扒点儿桦树皮返来,把顶儿上盖严实就妥了。”
许家打发许老三修场院,然后许老头跟许老迈在家搭苞米楼子。
许老四顿时就瘪茄子了,坐归去不再吭声。
叶氏不放心肠追出去叮咛道:“你胳膊伤还没好,自个儿把稳着点儿!”
处暑前后是秋收的季候,村中要提早筹办好晒场,村中要构造各家的青壮劳力,提早几天畴昔拾掇晒场,如许利用的时候就便利了。
现在在许老太太内心,天大地多数不如有个孙子这件事儿大,以是统统事情都要为孙子让路,只不过她之前是把这类存眷投到陈氏身上,捧着怕掉了、含着怕化了的。
“我前次回娘家的时候,我爹说,咱家秋收的时候如果忙不过来,能够让我几个兄弟过来帮手,我深思着,咱家现在日子有些紧巴,看着不过早收几天,那算下来也都是嚼裹,爹,您说呢?”
许杏儿却跟没感受似的,看也不看许老太太,持续对陈氏道:“大娘,人都说儿子随娘,现在你怀着小弟弟,更要谨慎说话、把稳做事,不然如果因为言语无状冲撞了胎神,恐怕对弟弟只要坏处没有好处的。”
叶氏看着许老太太的神采丢脸起来,忙在底下扯扯许杏儿的袖子,让她不要再多说了。
“爹,弄一面坡的还是做前后坡的?”许老迈抬胳膊蹭了蹭脸上的汗,扭头问道。
家里本来的苞谷楼子用得年初太久,已经上面的柱脚又被耗子啃了,每年修修补补用到现在,看起来都非常破褴褛烂。
前后坡的顶盖略微费事一些,但毕竟只是个放粮食的处所,不消像住人的屋子那么邃密,忙活了大半天,总算是都搭建好了。
“老三,走,去修晒场了!”成哥儿爹在大门口扬声号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