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拓气狠,一拳砸向院内摆着一只荷花缸,手上一片血肉恍惚,那些血顺着指尖淌在地氤成一小滩。道:“金银之物随你带走,家中的别的事物却不由你动,你莫不是让我和小郎卖屋乞食?”
曹二媳妇一敲棒棰,粗声道:“寻屁个剪子,好厚的门板,尽管撞上来,撞不死我再敲你一棒棰。”
李货郎哪敢不依,自个就躬身缩背领了头。曹二撵在他身后:“说,你是不是早与那荡妇有私?”
“呸,敢情你在沈家这么多年,倒养了我侄儿百口?”沈姑祖母一口唾沫啐畴昔,“好大的脸,红口白牙都成你的功了?我侄儿好赖还是县里的师爷,在这桃溪也是驰名姓的人物,倒靠你这个贱妇养。”
等沈母盘点了本身的嫁奁, 恨不得把家中值钱的器物都贱卖了换银钱。沈姑祖母得了动静, 领着三个儿媳妇将沈母堵在了沈家, 拖出一条长凳, 横坐在沈家门口, 将沈母骂得狗血淋头。
一进沈家门,汗都不敢抹,白着脸对沈母道:“三娘算了吧,你只把衣裳带了家去,其他的都给大郎二郎,我总少不了你一口饭吃。”
曹大媳妇笑,哈腰对沈姑祖母道:“阿娘,依儿媳看她爹也是个不幸的,养出这么个女儿来,几辈子的脸面都丢尽,也不知桃溪另有哪个头晕目炫敢娶她们家的小娘子。”
沈母哪敢答,尽管跪倒在地哭得昏天公开。沈拓抱了沈计,冷脸站在一角。
曹二媳妇也道:“搜一搜就知真假,你看她妖妖调调妖精的模样,不知搜刮了多少金银去。”
沈母泣道:“这与我阿爹有何干系?姑婆这是要我的命,摆布明天也出不了沈家门,如你们的意死在这里可好。”她边说边寻死觅活,一会找绳投缳,一会找剪子抹脖子。
曹三一脚飞了畴昔:“放你娘的臭狗屁,我家表侄儿还要你个奸夫顾问?”
沈母被狠狠地倒噎一口气,瞪着泪眼,一时说不出话来。
曹大道:“你倒撇得快,那婆娘在沈家刮地盘,说不得就是你的主张。”
沈母散着头发,哭得上气不接下气:“姑婆,这实是我的嫁奁,我拿本身银子置买的……”
李货郎见他们用心肇事,只闭牢嘴巴,一起从速赶慢,恨不得生出翅膀飞到沈家把事了了,送走这三个阎罗。
曹二又不对劲了,怒道:“你要做人后翁,却半个屁都不放,真他娘吝啬坚吝。”
沈拓幼年习武弄棒,大后又爱与那些个浪荡子、能人厮混,很有几分匪气。开口道:“子不择母,不管阿娘如何模样老是生养我之人。”言下之意:贼子就贼子,他也没体例。
“别家娶妇,沈家也娶妇,成果娶回你这么个贼偷来。贼不走空,也带不走这粗笨的家什,你比贼还短长,连个针头线脑也不给我两小侄孙留下。莫非他们不是从你肚子里爬出来的?我一把年纪哪怕再活一世也没见哪个做娘有你这么毒的心肠,吃一斤砒、霜都毒不死你。你夫婿骸骨未寒,你倒勾搭了野男人,妓子都比你持重。贱妇你嫁便嫁,又作贱起沈家子来,不幸我那侄儿哟,做了乌龟混蛋,你在天有灵如何也不找这贱妇说道说道。”又哭沈祖父,“大郎你个胡涂虫,看看,看看,你给儿子讨的甚么婆娘。扔下两个小郎跑了也就算了,这等贱妇留着也脏沈家的地,偏她贪婪不敷,连地都要给她挖去三尺,心肝脾肺都烂透了。唉哟,我的两个侄孙孙可如何活哦,这是要他们的命啊。”
说罢两人相对堕泪,倒是一对鸳鸯的模样。
沈姑祖母见她拿沈拓兄弟说事,气得跳脚:“你倒还要脸面,你抛子另嫁,有个屁的脸面?还为名声计,名声不过你脚底烂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