放下绢花,又将黄胖拿在的里把玩,街头之物,粗糙粗陋,但是弯弯的眉眼却颇喜可儿。阿七将黄胖放回桌案上,又冲它扮了个鬼脸,撇了撇嘴,带出一抹嫌弃。
阿七道:“阿姊真怯懦。”
阿娣不是吝啬的,顺手接过插在了阿七髻边,一抹莺黄,将阿七的面庞衬得白嫩了些,到底少吃少喝,仍显黄瘦。阿娣转头抬眸看阿娣丰润带点红润的脸,内心恋慕,两手拍了拍脸颊,将它拍出点赤色来。
阿七呆呆对着沈拓不动,恹恹低头,心间倒是思路翻涌。
沈拓与何栖微滞,何栖笑道:“小七娘,昨晚睡得可好?有没有做恶梦?”
何栖牵了她的手领她去用早餐,阿娣在旁只不解眨眼,又悔自家懒怠,任由阿七做活。
阿七泪眼昏黄,她比之阿娣聪敏百倍,抽泣道:“我晓得,娘子并不肯要我。”
阿娣点头,一口应道:“再没娘子这么好的人。”
阿七歪头一瞬不瞬地看着阿娣,忽笑道:“阿姊不肯,阿娘说阿姊坏了心肠,本来不是骗我。”
何栖直视她双眸,终是微叹:“七娘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小娘子,我似你这般大的时候还是懵懵懂懂。”
他二人在那逗趣。阿娣备好饭食,听了内里动静,擦手唤何栖等人用饭,阿七忙自告奋勇,抢道:“阿姊,我去唤郎主与娘子。”
阿娣拦不住她,内心模糊也有几分盼着何栖看阿七勤奋能留下她,不然,归家后也不知会被阿娘卖去那里,一边与她梳头一边答道:“我不知富朱紫家家常吃甚么,牛郎君家摆宴,好些吃食我都叫不上名来,鸡鸭鱼肉,猪羊蒸鹅都是平常。”
阿七诘问:“你说你家娘子是好人。”
阿七道:“回娘子,昨晚好睡,阿七谢郎主与娘子收留。”
阿娣是个事不过心,阿七问的好些都答不上来,只笑呵呵道:“在娘子家里做活,比在家好。”话出辩才忆起阿七曾想替本身留在沈家为奴。
阿七又看沈拓:“郎主,也觉我另有出息?”
何栖笑道:“挑了半日挑了两个平头正脸的,谁知没留悠长,阿爹还说要做酒壶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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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娣昨晚与她生了气,今早放下恩仇,道:“阿七,你再睡会,我去厨下淘米做粥,等米下锅,我再为你打盆水来。”
阿七咽口口水:“好些吃食。”她跟着起家要帮手打动手,迷惑道,“阿姊,都头家中也不似非常繁华,吃得怎这般好?”
何栖笑着上前扶起了阿七,为她拭了泪,柔声牵了她的手:“一早上的不好落泪,哭肿了眼,怎生见人?你差点落入贼人手里,好不好的总要知会你家里,再一个,你有父有母有亲,这般三言两语留你,我们与拐子有何不同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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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七的手陷在何栖掌中,温温软软,如棉如絮,不似李二娘子粗砺老姜般的手掌,一味只知打人。她一时舍不得抽回击,又恨何栖言语刺耳,胸膛起伏,忽问:“娘子至心感觉我另有出息?”
阿七应了一声, 眼神闪动, 问道:“那……你家郎主呢?”
沈拓也未曾想歪七这般热情,笑道:“歪七哥侠肝义胆,倒让我们汗颜。”
沈拓不擅对付,只皱紧了沈眉,心中实在不耐,又不好与一个小娘子活力发话,嫩豆腐落灰里,吹也不是掸也不是。
歪七得了长处,一早便纠结了火伴觅得胡四娘的踪迹,几人不分青红皂白,不管不顾兜头将胡四娘套在麻袋中,捆了几圈麻绳,不敢去衙门领功,一迳来找沈拓。
何栖确切不肯留她,被她直言戳破,可贵难堪失措,干脆抛开避讳,道:“七娘聪敏,我不敢相欺。一来家中陋屋小户,使唤不起太多侍女;二来你的去处如何非我可定;三来七娘应是志高之人,非是甘心为奴为仆的心性,你自有出息,我不敢相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