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李氏也不在乎,只要齐氏肯上门就好,到时亲迎,她也去混杯喜酒吃吃,不定另有段姻缘在等着她。
十八一早,沈家近戚老友齐聚,肉铺一早送来宰杀好的生猪、生羊,洗得洁净了架在空位上,陈据等人拿粗的木棍,将猪绑好,又叫了县里两个生得力壮的衙役试着抬了下。
“这……”陈据揣动手,“这倒也没体例,她是哥哥的亲娘,你结婚纳征她要上门也在道理当中。”沈拓有这么个娘真是倒了十八辈子的血楣,比拟之下,他那又啰嗦又凶悍又抠门的老娘的确是良母。
小简氏尽管拉着齐氏在内间坐着,倒杯冷茶往齐氏手里一塞,道:“三娘尽管在这歇脚,前头乱糟糟,你年青,免得冲撞了。”
沈拓先时还列了票据,被大简氏一问,反倒迷惑起来:“猪、羊、鱼、鸡蛋、糕点、干果、布匹、扇子、金饰。”
一句话说得世人都笑了起来,小简氏啐道:“还是大房长媳呢?半点不慎重。”
那长随吓了一大跳,也不知这妇人如何回事,一来就拉了沈拓的手哭。看年纪非常年青,粉香腮红,又穿了素净的春装,一时狐疑是不是沈拓惹下的情债。
归去一五一十地奉告了沈拓:“应是去你舅家,只是不晓得打的甚么主张。”
齐氏找了个借口瞒了小李氏,随便包了包糕点回娘家找主张。
许氏在那将头晚染的喜蛋一个一个在花篮子里垒好,另一头的花篮晨垒了糕点,此人却不好挑,一头轻,一头重,把挑花篮的愁得直皱眉。许氏笑骂:“你是个傻的,你把轻的那头离远些。”
她被小简氏绊住,沈拓在前头实在舒了口气,直等请亲朋将九礼或抬或挑出了门,脸上这才带了笑意出来。
“不知二郎在哪?”齐氏没法脱身,只得坐着问。
齐氏恨不得把手里的长生果扔到小简氏脸上去,又不敢,委委曲屈地帮着剥果仁,还把经心养的指甲给剥劈了。
沈拓道:“许是明日想与娘舅家一同来。”
小李氏悄悄将嘴角一撇,心道:你说得倒好听,也不知谁一死丈夫就扔了两个儿子再醮的。脸上却堆起感慨之叹:“我是没生养的,自不知嫂嫂的慈母之心。只是想着,到底骨肉至情,血脉相连。母子之间哪有隔夜的仇,即便侄儿与嫂嫂心生曲解,更应趁此良机重归于好。自来红白丧事不上门的,只要那老死不相来往的。”小李氏轻飘飘的看了眼齐氏,在她耳边道,“嫂嫂莫非真想与侄儿断了干系?”
齐大舅是个内疚的人,没想到外甥家中竟这般热烈,更加缩手缩脚,尽管捡了个角落躲着,倒是齐舅母找了许氏,帮着安排茶饭点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