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承渊好险才把“师娘”二字咽回肚子里,引得柳随风在一旁忍俊不由。
柳随风美意提示道:“中间倘如果要寻人,无妨先去间隔此地以西七十里以外的嘉裕塬一探,那边驻有部分镇北精锐,或可有些线索。”
柳随风细细咀嚼几句,却见陆师叔从人群中出来,与师父牵着马缓缓并肩而行,刚要跟上,却听一个暖和的声音问道:“小友,有礼了!”
那黄衣男人苦笑连连,拱手道:“多谢小友了!”
柳随风看着他垂垂走出十余丈以外,俄然肩头被人一拍,转头笑道:“三师弟,你倒是落拓得意。陆师叔都已经出来了,你却看了这么久。”
柳随风与李承渊牵着马儿走进福禄城里,李承渊镇静的向身后招手道:“师父,师呃……师叔,你们快来啊!”
被柳随风一言提示,李承渊接过青影的缰绳,笑道:“说的也是,我们从速去追师父吧!”
“镇北军?”柳随风略一沉吟,答复道,“据我所知,镇北军共分四路驻扎,别离设防于酒泉、河套、怀远、溯州一线四地,不知中间要找哪一起?”
“此人功力看似不算太高,但是周身气味模糊与六合照应,看来其修为境地远超我的设想以外……也不知这少年出身哪家哪派,竟然有这等本领?”
“飒露,别耍小性子!”黄衣男人密切的拍了拍白马的大脑袋,伸手在长长的鬃毛里揉了几揉,安抚道,“一会儿我们就去找个堆栈安息,我包管明天让你吃上好的苜蓿。”
“仿佛是耍猴的吧?”萧千离瞥了几眼,顺口答复道。
“师兄,那是在做甚么?”陆无厌见不远处的空位上围了一大群人,忍不住猎奇的问道。
陆无厌不由分辩,一把将马缰塞在萧千离手里,李承渊也将马缰交给柳随风,二人一同挤进人群。一目睹到人群中有一个老夫,将手中的皮鞭耍得啪啪作响,几只聪明的小猴不时翻几个跟头、耍几套路数,又有一只穿花衣的小猴手中提着小铜锣,正在铛铛用力乱敲。
柳随风笑着答复道:“方才有人问及镇北军,我指导他往嘉裕去了!三师弟,你不是也曾经在镇北军退役么?”
柳随风还是第一次听到李承渊提及中伏之事,不由得兴趣勃勃的问道:“中伏?究竟如何回事?不是说近年来边陲战事不兴么?”
“师兄,我要去看看!”
酒泉,辖治福禄城,下领九县。位于河西走廊西端的阿尔金山、祁连山与马鬃山之间,自古便是中原通往西域的交通要塞,因“城下有金泉,其水若酒”而得名。
他悄悄感喟道:“我当初在怀远驻扎,目睹寒冬将至,游牧马队大肆劫夺,实在不堪其扰。故而边关守将布下口袋阵,诱敌入伏,希冀一战安定。却不料谍报有所误,我等兵马八百余人,却被敌手四千轻骑反咬截杀,苦战之下,八百精锐几近死的干清干净……”
这男人约莫二十五六岁的模样,身穿黄衫,生得目如朗星,剑眉入鬓。衣衿、腰带、袖口、肩饰都带满金银玉石,显得极其华贵。虽是一身大富,却并不显得俗气,反而更显得风采翩然。
西北诸郡气候多酷寒,植被相对稀少,极少有猴群栖息。是以这耍猴戏的老夫一来,看希奇的人顿时围得水泄不通,喝采嬉笑声不断。
看清柳随风的模样,那青年也是微微一滞,只觉面前的这少年目中包含精华,举手投足之间仿佛带着极其奥妙的轨迹,一呼一吸之间,仿佛身边的气流都在环绕着他渐渐扭转。
被仆人又哄又拉,白马这才不甘心的起步,不时转头看上两眼,仿佛是看到了甚么东西普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