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丹田中本有三道真气,一道为太玄真气,属阳;一道为血灵剑剑气,属阴;一道为冲灵之气,为混元。那阴阳二气胶葛不休,成绩冲灵混元之气,只是随生随散,存量未几,这一豁然开悟,周身真气鼓荡催动,如海上潮声,重浪相叠,不成停止。冲灵之气轰然运转,如同贪吃,将太玄真气与血灵剑气尽数吞噬,一吸一收、一攒一放之间,已化为一粒米粒大小的气团,悠然扭转,怡然得意。
幸亏崔氏也算见过世面,晓得此时非是多问之时,还要顾问自家老爷,再者她恐怕凌康逞强好胜,来前特地将他锁在房中,着仆人看管,现在劲敌退去,正急着去看望爱儿,谢过了碧霞和尚,又对凌冲点点头,扶着凌真出了书房。
且说凌冲丹田中生出一枚冲灵气旋,将周身太玄真气与血灵剑气尽数吞噬,体内真气失了藩篱,便自发从外界接收灵气,补益本身。客堂当中先自有丝丝缕缕威风拂动,接着风势渐大,呜呜有声,只是被佛光封禁,其声传达不出。
凌冲见他出言婉拒,毫不在乎,说道:“我本是想请大师脱手,将三嗔大师降魔之景象现于此室当中,也好一睹楞伽寺佛法光彩,既是如此,也就罢了。”
凌冲叹道:“那萧戾所学不过五六成,便已几乎将我斩于刀下,却又敌不过三嗔大师一掌之威,佛门神通之精微奇妙,不成思议,乃至于斯。”
楞伽寺历代不乏高僧勤加修持,闻得禅机,一朝顿悟,当场成佛,但那是得了佛门秘法授记,根性锋利,生有宿慧。这凌冲虽是生就一颗通灵剑心,但修持道指正法也不过几载,如何闻弦歌而知雅意,乃至功行大进?
经此一变,凌冲丹田中太玄真气已然告罄,连带自血灵剑中接收的魔道真气也自耗损一空,这两道真气放在任一人身上,皆能成绩一名俗世无双的大妙手,何如合一轮转,却仅能化为如此一粒气团。这粒冲灵之气虽是非常希少,但凌冲却知此中精炼还要远在之前两道真气之上,更有一种大道漂渺,虚无希夷之感。
碧霞和尚百思不得其解,只是凌冲既然听闻本身议论佛法,方才有此一悟,便算欠下本身一份因果,今后必有大用,他想了想,面色凝定,伸手在四方别离一指,一点之下便有一道金光自指尖流淌上天,眨眼不见,倒是他以功德佛光将这座客堂封禁,免得凌冲功成,闹出甚么动静。
王朝见碧霞和尚说完,凌冲面色俄然一变,跟着闭目不语,叫道:“二少!”急窜起家,伸手往凌冲肩上搭去。掌还未落,只听碧霞和尚低喝一声:“不成妄动!”伸手向他一指,王朝立时周身生硬,直直定住,任他调运真气,憋得面孔通红,也还是摆脱不得。
碧霞和尚抚须笑道:“那萧戾学得乃是星宿魔宗邪术,只是所得传承仅为入门文籍《星斗噬元法》,又兼修炼不得明师指导,只得了五六成工夫,敝师兄修持佛法数十载,已然成绩佛光舍利,若无不测,反手便可将之弹压。”
那碧霞寺为金陵周遭第一丛林,香火鼎盛之极,乃是达官朱紫、太太蜜斯们进香拜佛的第一去处。碧霞和尚身为方丈,更兼传说精通神通,能驱神降鬼,很多高官想见一面皆是千难万难,现在竟然被凌冲几句话说来,便生生要了一粒灵丹,实在令她诧异不已。
轰!凌冲只觉无数惊雷于耳边炸响,特别碧霞和尚那一句“本来无魔,降它何为?本无烦恼,烦恼何为?”更令他有醍醐灌顶之感,心中一个声音喝道:“不错!本来无魔,又何必庸人自扰?寂寂有为,方为本真!”此念平生,周身立时如浸清泉,脑中一片寂静空明,仿佛统统烦恼尽皆了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