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戾不知怎的,竟然破天荒与凌冲闲谈起来,谈及当年他父亲萧远年抱屈被杀、百口灭门的惨案,双目当中空浮泛洞,仿佛这等人寰惨事产生在别人身上,与他毫无关联。
那黑影在半空盘绕一圈,又自飞来,月光映托之下,倒是一口黑黝黝的短刀,长只半尺,宽有三指,纵横之间,悄无声气。凌冲心头一紧:“飞刀!这萧戾竟然还精修道法!本日便是拼了性命,也千万不能放他逃脱!”
凌冲喝道:“修道之人便须上体天心,你肆意殛毙,又怎能得道!”萧戾嘴角抽了抽,俄然哈哈大笑起来,笑声肆意张狂,但两旁街道却还是喧闹之极,仿佛一层无形禁制将两人与外界隔断了开来。
“好笑那惠帝老儿,竟然不念多年镇守之功,也不问青红皂白,便将我父缉捕回京,酷刑拷问。我父虽力证不平,无法人单力薄,朝中无人援救,终究被御笔朱批正法。”刀阵光幢当中,凌冲出剑也有了几分游移,说道:“此事我曾听家父提起,说到惠帝自毁长城,屈杀大将,今后必自食恶果!”
凌冲一剑正挑在圆盾之上,心念电转,手腕颤栗,长剑连劈,左三剑右四剑。不管他从何角度,圆盾皆能轻巧格挡,他长剑翻飞,高低摆布,四周八方皆是剑影,剑气纵横。却悉数被那圆盾挡下,只是凌冲的手腕又岂止如此?早已算准那圆盾衰弱之处,运劲于锋,足足砍了一十八剑,圆盾终究接受不住,化为了无形。却在此时,那玄色飞刀又自飞来,直往他头上落去。
“我阿谁呆板的父亲身己不收受贿赂,还立下严规,不令部下贪墨。只是他能甘于平平,部下们浴血拼杀,为的便是一个繁华繁华,久而久之,怨怼之意日盛。终究一名偏将名叫张虎的,往天京告发,诬告我父与北疆私通。”
“你知不晓得,我父萧远年陈腐得紧,只知甚么精忠报国那一套。镇弘远将军,手握兵权,镇守北疆。如果换了别人,还不冒死往家里捞银子?偏生我那位父亲倒是个驴脾气,生性朴重,从不收受财帛。搞得我们一家一贫如洗,我母亲为了补助家用,还要本身做些针线活计。”
凌冲起剑格挡,叮叮叮,如雨打芭蕉,飞刀盘绕之间,化为一座光幢,将他包裹在此中。这把飞刀与圆盾分歧,非是真气所化,乃是万载寒铁打造,竟然和血灵剑拼了个不相高低。
凌冲的声音从飞刀刀光当中传来,带着丝丝怠倦,明显长时候运使剑气,也有些力不从心:“仙道之说何其漂渺,你不过学了几分外相,就敢横行么?”
凌冲认识到这一点,先是骇怪,继而则是杀意满胸,此次如果他落败,或是被萧戾逃脱,今后抨击起来,以王朝与乔百岁的技艺,只怕当不过他一刀之威,当时凌家高低性命难保!
“堂堂大将军夫人,竟然还要本身做活,岂不成笑?我那蠢父对我们母子怜惜,对他那些袍泽倒是掏心挖肺,每战必当身先士卒,饭同饭,衣同衣,存亡与共。只可惜,他获得了兵士的恋慕,却被同僚与部下嫉恨!”
萧戾笑了一阵,也自喝道:“罢了!这是我听到的最好笑之事!你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儿,也敢妄言天心?我虽未见过师门之人,但所修道法乃是魔门一派却晓得的清清楚楚。你让一个魔头去上体天心?哈哈!”
萧戾明显也觉凌冲如此平静必有猫腻,先动手为强。凌冲心灵上蓦地起了一丝警兆,长剑一抖,布条化为碎屑飘落,悄悄向左平削,叮的一声轻响,与一条黑影碰撞,将那黑影格飞。
凌冲一面运使血灵剑与无处不在之刀光鏖战,一面问道:“魔道又如何?你多造殛毙,莫非不怕今后报应临头?”萧戾衣袖微微颤栗,手捏法诀,操控飞刀,大要却仍旧一派云淡风轻:“魔道之辈,损人利己,唯恐天下稳定!如此方能顺势而起。我看你是被那些秃驴骗的不轻。报应?我魔道最不怕的便是报应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