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冲悄悄叫苦,本想向正一宗三人求救,谁知竟被那常洪当作了正道的特工,一股傲气上来:“我凌冲自夸剑法内功超群,一世练剑不就是为了此时诛除魔头,得那长生清闲么?你正一宗既然见死不救,我纵是一死,也不会求你!”
这一下常洪也坐视不得了,怒喝一声:“大胆妖孽,焉敢害人!”空中三柄飞剑化为三道流光,直取大幽神君。雪娘子始终笑嘻嘻的不肯脱手,这时叫道:“死鬼,莫要将那小鬼头害死,老娘还要留着采补呢!”
大幽神君闷哼一声,嘴角流出血来。他被三嗔和尚以《楞伽四卷经》佛光击成重伤,好轻易将伤势压抑,又被纯阳雷火灼烧,伤了元气。那符纸乃是正一宗秘传,埋头哄动纯阳罡气,成绩降魔雷火,对阴邪魔头禁止极大,但如此一来却又激起了大幽神君凶暴之气,他闷哼一声,鼻中俄然喷出两道黑烟,如黑龙翻滚,扭动不断。
存亡攸关之下,凌冲满身内力如海潮奔涌,一浪高过一浪,精力灵识会于一点,只在一点剑尖之上逡巡,手腕连抖,剑刃劈风,嗤嗤连响,竟一剑将那两只黑爪同时劈成两半!但那黑爪乃是肮脏魂力固结,最能净化正道法力宝贝,何况只是一柄尘寰宝剑?邪剑劈开黑爪,本身也多了几条裂纹,暴露此中一点红光。
大幽神君面上肌肉一抽:“好大口气,本座平生也不知碰到多少要杀我卫道之辈,可惜他们最后都被我斩杀肉身,元神在那幽冥炼魂天国当中沉湎,生不如死,我倒要看看你一个黄口小儿,精神凡胎,有甚么倚仗敢发如此大言!”张口一吐,一团黑气喷出,腾空化为一个一尺见方的骷髅头,嘎嘎怪笑,扑上便咬。
钱师弟低声对常洪道:“师兄,那少年何不救他一救?”常洪点头:“不当,那少年来源诡异,身边另有一口魔道飞剑,只怕不是好路数,如果大幽神君设下的骗局如何办?还是再等一等。”黑手两下不中,在半空一晃,化为两只,一左一右狠狠抓来。
那骷髅头看似黑气凝集,竟然坚逾精钢,被连劈十八剑,激起了凶性,怪叫连连,七窍中喷出滚滚黑雾,一个猛扑,一口咬在邪剑之上。咔嚓,竟然咬掉了五寸的剑刃!凌冲大吃一惊,当然惊奇于这骷髅头的凶悍,但邪剑如此不济,也是大出所料。
大幽神君头顶冲出一争光云,那三支飞剑去势不及,一头扎入此中,只听黑云当中魔头怪笑嚎哭之声,三柄飞剑齐齐哀鸣,被污了宝光,坠落在地,成了一堆废铁。常洪早有所料,双手一番,一张金黄符纸腾空自燃,口诵咒语,足踏七星,喝一声:“疾!”那符纸化为一道金光雷火,直直劈入黑云当中。
常洪道人沉声道:“邪魔外道,焉敢逞凶!”锵锵锵,三柄长剑脱鞘而出,回旋来去,层层剑光洒落,将三人周身护持的风雨不透。大幽神君嘿嘿一笑:“这么说来,那小子不是你们一伙的了?”恰在此时,凌冲桌上木盒当中那邪剑好死不死的又收回一声剑鸣,大幽神君眼神一转,面上暴露惊奇之色:“咦?这是……”
邪剑本有二尺五寸,被骷髅鬼头咬掉五寸,还剩两尺拿在凌冲手中,他咦了一声,发觉断口处现出一抹红光,仿佛此中另有物事。骷髅鬼头又已扑下,凌冲运起真气,往上便砍,邪剑俄然厉啸一声,对他的太玄真气非常顺从,竟然模糊有几分脱手而飞的意义。
“咦!”“咦?”两声赞叹响起,却包含了分歧的意味。大幽神君目光幽幽,盯在那邪剑之上,目光更加炽热,怪笑一声:“小东西倒另有几分本领,不如拜本座为师,传你无上邪术如何?”凌冲面色冷峻,小小年纪却自有一股凛然之气:“我虽对傍门无甚成见,但你这邪魔之辈,行事暴虐,岂能拜你为师?我若修成神通,第一个便要杀你,除魔卫道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