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不快去!等我下请字儿么?”刘喜莲怒骂,拿炭条描过的两道眉毛,耸峙得如同小山。
传闻,她刷马桶也刷得特别欢实,还常常把头埋进马桶里,闻得如醉如痴的,把大净房的人都给恶心坏了,那老嬷嬷乃至还跟刘喜莲抱怨,道是大净房的人不欢迎红药,说她“又怪又肮脏”。
刘喜莲见状,心下更加骇异,呼吸都不敢太大声,更不敢昂首再看。
“红药!”窗外蓦地响起刘喜莲的暴喝。
先说红棉,若她真要对于红药,机遇太多了,何必比及现在红药伤都好得差未几了,才想起来脱手?
与宿世一样,那剩下的药酒,被人给倒掉了。
刘喜莲吃了一吓,忙放下针线,三步并两步跑去开门,面上早堆出浓浓的一个笑,筹算着说两句吉利话讨个好。
刘喜莲内心打了个突。
谁想,才一阖眼,门外忽地响起剥啄声,随后便是钱寿芳的毫无起伏的声线:“开门,主子返来了。”
除了有两把子力量,跟那些恶妻们骂一嗓子、打一架,论起耍心眼、算民气诸如此类的事,她但是半窍不通,不然,宿世也不会混得那样惨了。
垂垂地,日影偏西,刘喜莲做累了针线,有些撑不住,便倚着凳楣子打盹儿。
“眼错不见就偷懒,我看你是欠板子抽!”她狠声骂道,又一指院子,两个眼睛几近喷出火来:“没瞧见这满院子的杂草么?就不晓得拔一拔?非得我说了你才肯动?”
刘喜莲就更不成能了。
钱寿芳没接她的话,只往四下看了看,忽地问:“罗喜翠可返来了?”
红药低头翻了个白眼,口中却应得恭敬:“是,刘姑姑。”
她本就不是甚么聪明人,若不然,上辈子也不会吃了那么些的亏,最后被人架空到了皇城外头。
刘喜莲那没剩几根的眉毛,不正像这杂草?
而既不是她俩,剩下的,便只要这两个新来的了。
本日一见,刘喜莲也觉着,这话挺对。
是谁呢?
却不料,门启处,张婕妤板着张脸,也不看人,抬脚便往里走。
此念平生,红药只觉浑身斗志,血都沸腾了。
红药唬了一跳,忙丢下药壶,挑帘出屋,却见刘喜莲正阴着脸立在院中。
她蹙起了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