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芳葵一脸不幸相,红药自不好相拒,将那青东瓷的茶壶提起来倒茶,一面便笑:“我晓得了,你自去便是,只一样,快去快回。”
待事毕,红药便先行坐下,将那晾了半晌的茶一饮而尽,芳葵挨畴昔向她央告:“好姐姐,今儿我起晚了,早餐没赶上领,这会子饿得心慌。我去净房吃两块点心,一会子就来。”
说着又没口儿地将那“好姐姐”、“亲姐姐”叫了十几声。
六局办公之处只要茶水,点心零食倒是一概不准用的,宫人若来不及用饭,实在饿了,便会跑去净房偷偷地吃。
红药怅怅地望向火线。
红药被她磨得没法,只得应下:“我晓得了,总不会把你供出去的,你快去吧。”
此事上头亦晓得一二,因无伤风雅,便睁一眼闭一眼,并没太往狠里管。
大齐宫中有祖制,从蒲月初五至六月初六,凡宫女寺人,皆需系五毒艾虎子腰带,且在屋门处悬设天师图、仙子图,用以应节,届时再行收回库房,来岁接着用。
还好,还好,这统统皆未曾变,她宿世踏出的那一步,亦未曾出错,实在太好了。
传闻,这花喜鹊的名字还是太后娘娘赏下的,启事是太后娘娘一时髦起,要了宫女名录来瞧,偶尔瞧见有个姓花的,便赐了这个名字,自是取那吉利快意的意义,还将花喜鹊叫畴昔瞧了一眼。
宿世时,陪着他前去行宫避暑的,唯周皇后、荀贵妃二人,余者皆不得去。红药尚记取,东西六宫非常闹了两日,还是太后娘娘亲身脱手,才给压了下去。
红药渐渐地饮了两口茶,见一时无事,屋中又闷热,她便也去到院门处,一面依槛顶风,一面算着日子。
因畴昔在内织染局打杂时,常熬夜做针线,她的眼神有些不济,故并未曾认出来人,只瞧出来人身上穿的,乃是外皇城的服色,便估摸着,他们多数是要往她这小库房来。
算算日子,花喜鹊此际前来,似是与上一世的那件事,刚好合上了。
芳葵直笑得眼睛都没了,谢她一声,拔脚便往外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