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本朝极忌外戚,故他这铺子也没敢张扬,悄没声儿地赚些银子花花罢了,建昭帝睁一眼闭一眼,亦未多管。
若要大齐不亡,则建昭帝便不能死,而他既不能死,则宿世产生在他身上的一应事件,便最好皆不要产生。
见他如此,汤正德大为绝望,叹了一声,提步前行,语声干涩而沉闷:“祖父谋的,不过是‘从龙之功’四字。有此四字,我汤氏头上的阿谁‘商’字,想必也就能换上一换了。只可惜,时不我予。”
而自重生后,徐玠曾几次思虑宿世建昭帝身边诸事,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:
“我叫你父亲当了块没用的玉珮,还让他特地找那铺子里一个脸上生了麻子的掌柜接这单买卖,那些阉竖见了,定然要将那铺子好生查一查。”汤正德道。
汤正德闻言,神情微怔,旋即目露讶色,又似大为欣然,展颜道:“好孩子,你连这一步也想到了,祖父真是欢乐的紧。”
“老奴叫人去请二十七爷了。”他恭声道。
此事曾为一时之怪谈,因事件古怪,又有几分香艳色采,宗室里到处都有人说小话儿,这才让处于边沿地带的徐玠,也听了一耳朵。
汤九郎怔了怔,旋即面色大变。
此事也算辛秘,汤正德机遇偶合之下方才听闻,现在被逼上死路,干脆一不做、二不休,将皇后一家也拉下了水。
小二十七乃是汤家最年幼的男丁,本年才五岁,生得雪团儿普通,灵巧懂事。
当然,所谓传闻,必有不实之处,不过,事情的大抵走向应当不会错。
从皇城返来后,徐玠在影梅斋足足窝了七天,连屋门都没出。
回到书房时,汤正德挺直的腰背重又佝偻了下去,整小我都透出倦怠与病气。
宝叔眼眶红了,上前扶起汤正德,两位白叟渐渐地走出了书房。
“我让你父亲去驯良堂走了一遭。”汤正德并没卖关子,很快答道,面上的神情几近是欢愉的:“那驯良堂的背后,乃是国丈。”
毕竟,那顾老太再是首要,也不过是一名故交,且徐玠也在请人暗中查找,故可将此事暂放一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