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妃盯着她的发髻看了一会,神情变幻不定。
在主子们的眼里,她如许的宫人,想必亦如脚下这万千蝼蚁普通,多一个、少一个,皆没有人在乎。
以是她返来了。
金绞丝镯子上,镶着三粒婴儿指肚大小的红宝石,烛光之下,那坚固而富丽的石头光芒刺眼,比外头的烟花还要夺目。
光荣的是,她到底还是赶在焰口结束之前,返来了。
邓寿容心底里的阿谁洞,仿似又扩大了几分,冷气不断地往里透着,一股连着一股,没个完。
那一刹,她俄然便想到了本身。
邓寿容心头一跳。
这一回,好运终究站在了红衣这头。
红衣抬起衣袖,抹了把脸上的虚汗。
再者说,她身上也就几两碎银,又没个身份路引,纵是男人亦无处可去,况她一个孤傲单的女子?
“罢了,上去吧,虽说也没个兴趣,可也不能让人说本宫不懂事躲懒哪。”宁妃淡若无其事地笑着道。
恰此时,又一束烟花飞上半空,炽热的红与明艳的黄交叉着,银芒金粉遍撒,团出大大小小的六角梅,竟比之前统统的烟花都亮了百倍,皇城表里直似下了一场锦灿灿的花雨。
“奴婢不敢。”邓寿容的头垂得很低。
不过,待验过腰牌,入得宫门,众女便齐齐抬高了声音,红衣的耳边一片“嘤嗡”,喝彩倒是再也听不见了。
真真是个傻孩子。
拿着本身这条命,她赌了一回,就赌那对企图弄死她的男女是宫外之人,就算与皇城有点干系,也没体例直接混出去。
或许……比红柳还小些。
而此时现在,她很能够亦与红柳一样,沉在了深不见底的水里,待重见天日时,便成了一具冰冷的尸首。
回宫,是她独一的活路。
现在的她,头脸都清算得洁净,白腻的肌肤、整齐的服饰,便是最严格的嬷嬷在此,也挑不出半点儿错来。
“这个顶顶标致!”
宁妃娇笑着超出她向前走,柔嫩的狐裘边沿正掠过她的衣角,留下一缕暗香并一声盈盈笑语:“得了得了,快起来罢,再迟了那焰口就该放好了,本宫可还没好生瞧两眼呢。”
红衣的身边挤满了小宫人,赞叹声间次响起,不断于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