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瓷有些不知所措,发鬓才方才挽了一半,她只得用手托着还未牢固的发,怔怔转过甚来看着小王爷。
房间是新为沈瓷伶仃清算出来的,现在已快入夜,想来也没甚么外人再来拜访。沈瓷依言换回女子装束,仍惊骇被故意人瞧见,只呆在房内。丫环正为沈瓷打理着一头青丝,忽闻声有人叩了叩门,是朱见濂的声音:“换好了吗?”
“这还差未几。”汪直收回眼色:“以是,不能让朱见濂华侈了她。”
沈瓷褪去惊奇,透过铜镜瞥见小王爷漾着暖意的眉眼,也垂垂安静下来。小王爷按捺下心中的一丝高兴,一边用梳子顺着沈瓷的长发滑下,一边看着她镜中容颜,似是又寻回昔日感受。她还是穿女装都雅,绯红绣的锦长衣,乌黑闪珠的缎裙,披垂的黑发衬出她白净的面庞和嫣红的唇,娇怯中别有一番风致。
王越一愣:“淮王世子?”
朱见濂梳得心神恍忽,一股按捺已久的打动在心中号令。刚巧这时,沈瓷在镜中偏着头对他粲然浅笑,他忍不住心神俱动,干脆放下木梳,直接将手指没入她的发中,轻缓滑动。
沈瓷脑中顿时一片空缺,羞赧中无处遁逃,瞧着小王爷还目光如炬地看着她,不由悄悄垂下了头。
“是。”
朱见濂捧起她的脸:“前次在宫中见你,非常仓猝。让你随我走,你虽承诺了,却一句多余的话也不问,我也不知你内心想的究竟是些甚么。你也不说说么?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