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就好。弦珠嫂子也快生了,你应当在山上照顾才是啊。”
梁翊一把夺过书,瞪了风遥一眼:“这叫做‘处江湖之远,则忧其君’,我爹固然身居乡野,可总担忧大虞的国防。这份情怀,你这个野人是不会懂的!”
不过谁让风遥武功比本身高、春秋比本身大呢?梁翊要么乖乖地听他的话,要么就被他打个半死。少年时,心高气傲的梁翊哪儿受得了风遥的习性?跟他斗过气,成果被他打得爬不来;他趴在地上,瞪着风遥那张洋洋对劲的脸,心想,总有一天要把这个小乞丐打得满地找牙;可惜那一天迟迟没有到来,他想找雪影抱怨,又怕被看不起,只好忍气吞声。当时他常常躲在角落里,胡想哪天能痛痛快快地揍风遥一顿,揍得他痛哭流涕跪地告饶,那才过瘾。
看着奄奄一息的风遥,梁翊第一次感觉对不起他,懊悔得难以言喻。回到家后,气急废弛的父亲不顾他浑身是伤,又用家法措置他,打得他一个月都下不了床。若不是母亲拦着,大怒之下的父亲或许真会打断他的腿,让他这辈子都老诚恳实地呆在家里。所谓吃一堑长一智,梁翊再也不敢高估本身,也不再轻举妄动,而是越来越沉着。并且,从当时起,他将风遥看作本身的存亡兄弟。
他看着那只乌鸦傲岸的背影,忿忿地说:“这只破鸟,赶上我,算你交运,骂你两句也就算了!如果赶上我师兄,他必定就把你烤着吃了!”
风遥大踏步走到桌子前,拿起水壶,也不管烫不烫,就咕咚咕咚地喝了一通,然后嬉皮笑容地说:“如何样,学得像吧?云冉都被我吓哭过呢!”
窗外那人并不承诺,一片死寂中,俄然传来几声猫叫。梁翊会心一笑,放下书,懒懒地说:“别闹了,把稳引来一群母猫,把你撕着吃了。”
“切!我就说嘛,见到乌鸦准没功德,本来是你来了。”梁翊把书往桌上一扔,笑道:“你的花腔真是越来越多了,现在竟然扮起猫来。”
转眼间已经到了仲春中旬,春季的气味越来越稠密了,再过几天,就会有柳絮飘过窗前,燕子栖居檐下,繁花映入视线。
“扑棱”一声,一只乌鸦没飞稳,歪倾斜斜地从屋顶上掉了下来,嘎嘎乱叫着从梁翊面前飞过。梁翊“啊”地惨叫一声,顿时从臆想中惊醒。
“你呀你,必定是又玩弄人家了吧?是不是又往人家衣服领子里扔铜钱了?还是把人家的头发打成告终?”梁翊笑着问。
在外人看来,奸刁拆台的风遥是师弟,沉默寡言的梁翊才是师哥,实在不然,风遥确切是大梁翊两岁的师哥。当别人曲解的时候,风遥老是忿忿不高山说,梁翊坏心眼可多了,只不太长了一张和顺灵巧的皮郛,看起来慎重一些。
“啊,师弟,你第二层公然没练成!“风遥睁大眼睛,恍然大悟。
呵呵。
梁翊写字写累了,便放下笔,有些欣然地看着绯色的西天。他眯起眼睛,沉浸在面前的诗情画意里,内心涌起了一股淡淡的难过,神情也变得愁闷起来。
于叔哑然,不再跟他争辩,用心肠吃起了馄饨。梁翊还是心神不宁,总感觉有甚么事要产生。
“哟,小东西,躲得那么快,比来是正儿八经地修炼内功了吧?“风遥轻巧落地,冲梁翊眨了眨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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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如何试?“梁翊不解地问。
“别提了,我倒是想啊,可她比来脾气越来越大,我实在是受不了了。师弟,你可千万别把女人的肚子给搞大了,搞大了可就费事死了!我觉得她有了肚子里的那块肉,会变得温婉贤淑一些,谁晓得她的狮子吼越来越短长,我都悔怨死了。前几天她嫌我碍眼,把我给骂出来了。我想起她说她想吃故乡的枣糕,以是就想给她买一大堆枣糕归去,说不定她表情就好了。”风遥委曲地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