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王曾说,做捕快,每多活一天,都是老天爷的恩赐,但是老头儿我年近花甲,平生刀口舔血,还能活到明天,只凭两点:一是老头儿我本领大,别人动不了我;另一个是老头儿我面子大,阎王爷舍不得动我。话固然说的标致,但是老了终归是老了。他但愿,今晚过后,封刀洗手,不再做最老的捕快。
老王说得对,刁老头确切赌性不改,又开赌了,但是他赌的不是骰子,而是老王的刀。每逢要犯,刁老头都要皋牢几个小捕快,设下两个赌局,每句各押半两银子。一个局是赌老王的老刀到底能不能被敌手砍断,刁老头每次押的都是不能,以是到现在,他还没有输过;另一个局是赌老王到底能用多少招拿下敌手,此局以三百招为界,少于三百招押小,多于三百招押大,刁老头在此局时而押大,时而押小,以是有输有赢。
一阵阵鼾声从刺客的房间内传来,在暗中当中显得风趣而诡异。
住在云来堆栈就是要和老王一决高低!
庸手使刀,一炷香以内约莫能攻出三十招摆布,而老王却能在一炷香以内攻近百招。刁老头带了三炷香便代表三百招,他本次赌局押的是老王在三百招以外拿下敌手,如果三炷香燃尽,两边仍旧对峙不下,他便赢了,刚才他虽说“王老头,三炷香以内,你可要拿下”,但是心中却惦记取那半两银子。
“你如何晓得?”
云来堆栈,取“客似云来”之意,但是来到这里的多数不是客,而是有案在身的绿林盗贼。平常堆栈普通处在拥堵繁华之地,吸引旅人旅客,但是云来堆栈却处在城南,极其偏僻,以是帮衬这里的皆非常人。如此一来,云来堆栈由一个堆栈变成了半座牢房,凡是敢住寄住在云来堆栈的多是逃亡之徒,平常捕快明白此中事理,却也不敢冒然前来,以是云来堆栈便成了老王的私家牢房。
在这儿,绝没有比老王更老的捕快,也没有比老王更快的刀!
刁老头听后呵呵笑了起来,说道:“好,好,是他就好,你应当再瞧细心些,看看这小子拉屎撒尿的时候,是不是只用左手服侍。你说这小子撒尿的时候如果左手也捏着剑,不会一不谨慎,把命根子扯掉了吧。”
老王本身打量课几眼刁老头,只见他虽也身着劲装,腰间悬着捕头的腰牌,但却没有带佩刀和弓箭,心中大惑,正要发问,但刁老头却抢先一步问道:“今晚的刺客肯定是真的吗?”老王并未回话,一个年青的捕快答道:“绝对是真的!我在云来堆栈盯了他三天,他的剑就向来没有分开过左手,连睡觉的时候都把剑放在左手边,用饭的时候只用右手,左手从不分开剑。”
捕快有步快和马快两种,配有专门马匹履行公事的是马快,不配马匹徒步行走的称作步快,老王这一干人没有配马,皆是步快,但是那方略自幼驰驱,脚生神力,驰行之时竟能和上等骏马并驾齐驱,老王感觉他这双腿脚给步快涨了威风,便略加夸大称其为“一条腿跑死千里马”。方略十一岁时被老王收养,二人虽是异姓,但却情同父子,这父子二人一个刀快如电,一个脚快如风,以是平常盗贼普通不敢在老王头上动土。
刁老头又嬉皮笑容地向老王走去,对他说道:“老王,你是不是要问我为甚么不带刀……嘿嘿……实话奉告你,明天我是不筹算脱手了,戋戋一个刺客,有你快刀老王就够了。但是,你放心,今晚我也不能闲着,我带了笔墨和三炷香。王老头,三炷香以内,你可要拿下。”刁老头说完,几个小捕快忍不住低下头,躲开老王的目光,老王环顾一周,心中顿时明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