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里是一家小商会的堆栈,位于城西的偏僻地带,专门用来储放布匹衣料。昨夜高登身受重伤,不敢再回旅店,干脆躲进这座堆栈,暂避风头。
主持深深地盯着黑狒狒,眼中厉光一闪,发作出冰冷而高亢的笑声:“甚么报应?老二是童奴出世,你是弃婴,我是孤儿。我们天生天养,不欠任何人!”
堆栈的门缝外,人流还在不竭向真主神庙集合。神庙门前,世人放慢速率,神采虔诚,顺次排成井然有序的长龙。
“因为人唯有在真主面前,才会划一。”
不太高登对奥秘人扮演的角色,有了一个恍惚的猜想。
演讲时,他神采寂静,腔调铿锵有力,每吐一个字,都像是在用铁锤一记记敲打钉子。报告结束,他带领世人歌颂真主,虔心祷告,直惠邻近傍晚,全部聚礼会才告结束。
两人一前一后,穿过主殿,进入一座偏殿。殿内壁龛林立,每座壁龛纵列八扇琉璃窗,相互间隔。暗黄的夕晖透窗射入,照在一捆鼓鼓囊囊的白布上,布上墨汁淋漓,写满送葬的经文。
黑狒狒沉默无语,主持也在他身边跪坐下来,抬头望着穹顶上饱满麋集的圆形棱线,沉声道:“你晓得我为甚么信奉真主吗?”
“你错了!人间凡人,有谁真正无辜?你要吃肉,就要杀羊杀牛,牛羊岂不无辜?你获得一份活干,必将夺走另一小我的饭碗,那小我是否无辜?你要爱,就必定有恨,恨难道无辜?”主持安闲起家,走向大殿后门,“我们杀人越货,是真主借助我们的手,为那些人洗濯宿世的罪孽。不管生或死,贫困或繁华,都是神的意志,与你我无关。跟我来。”
“为了心灵的安静?”
从堆栈颀长的门缝里,高登瞥见内里各色长袍飞舞,无数人影赤着脚,从发烫的路面上走过。他本该插手他们的行列,前去神庙插手聚礼会,与阿谁留下字条的奥秘人会晤。他已经查到了阿谁卖纸贩子,也找到了对方的账簿,但最大的几笔买卖工具都是一名外村夫,早已分开沙之国,底子没法追索出奥秘人的实在身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