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穆萨大叔,我返来了。”辛巴达扑灭油灯,屋内亮起一团昏黄的黄色光晕。
月光亮白,洒在辛巴达红苹果般的小面庞上。他一会儿神情不宁,一会儿眉头纠结,显得苦衷重重。
他先来到香料铺,店门紧闭,挂上铜锁,内里黑咕隆咚。四周没有路人,全部集市都堕入了沉寂。高登摸出一根藐小的铁丝,钻进锁眼,搅动几下,铜锁翻开了。他闪身潜入店铺,谨慎掩上门。
过了半晌,屋内再无声响。高登悄悄拜别,内心几次想着“雄狮,酋长,病死,信士们的长官”这几个字眼。信士们的长官指的是集政权和神权为一身的沙之国国王,四年多火线才上任,就把眼镜蛇家属的据点一窝端。
穆萨苦笑着点头:
铺着红色丝绸的柜台里,陈放一只只透明的玻璃盒,内里是贵重的白唇麝香、龙涎香、紫纹檀香、瓷之国沉香……里间的货架上,摆放着一包包用以佐食的孜然、胡椒、茴香等香料。
高登瞧见辛巴达冲动比划着双手,像一头磨牙砺爪的幼狮:“不!不!不!雄狮宁肯被豺狼撕碎,也不肯死在马戏团!”
“您是……一头真正的狮子,咳咳,和酋长少年时一样……英勇。”穆萨喘气着说,“但是……您天生和源力架空,没法修炼。您回不了部落的,您不体味,仇敌……权势太大了。咳咳,总有一天,全能的真主……会奖惩暴徒的。”
“真主保佑……您总算返来了。咳咳,这么……晚了,我真……担忧您会出事。”男人断断续续地说,从床上挣扎着坐起来,骨瘦如柴的影子映在窗户上。
高登悄悄跟上,一起尾随。时而穿越树丛,时而翻上屋檐,始终与辛巴达保持百米摆布的间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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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登看到男孩沉默不语,过了一会,辛巴达用颤抖的声音说:“我晓得真正的仇敌是谁,父亲不是病死的,是信士们的长官诡计侵犯……”
穆萨急剧咳嗽起来,后背弓起,上气不接下气。辛巴达赶紧为他抚背顺气,又端来一碗蜂蜜水,服侍他喝下。
辛巴达蓦地挺直的身影映上窗户:“逃?逃到哪?逃多久?一辈子逃下去?就算苟活下来又能如何样,当一个懦夫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