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感谢方姑姑。”鹤唳转头嬉皮笑容的，“瘦着才有民气疼啊，你瞧我每天都有姐姐匀给我的肉吃。“
转眼，商定的日子快到了。
刚下过一场大雪，即便早已有宫人打扫过，地上还是冰寒彻骨，一群糟老头子在内里直挺挺跪着，穿戴最端庄的朝服，神情严厉紧绷，带着一股即将发作的哑忍。
“……”统统人都趴在地上，恨不得甚么都听不到。
方萍无言以对，又说不出甚么话来，她沉默着把空碗递给身后的宫女，给女帝揉动手臂。
“陛下！”方萍不敢大呼，她声音颤抖的扑上前扶住狠恶咳嗽的女帝，转头仇恨的盯着鹤唳，“你，你明知陛下……你罪该万死，下去！”
“不必！”女帝咳得脸都红了，配着她的眼神，莫名的狠厉，她拦住方萍，脱力的靠在软垫上，一边顺着气，一边不知在想些甚么，好久，她嘲笑了一声，“呵，五郎啊五郎……”
但也在料想当中，鹤唳早有筹办，她持续梗着脖子傻大胆样：“奴婢一向在殿外奉侍，是青镕君有恩于奴婢，让奴婢誓死庇护陛下，奴婢才求了姑姑一起出去奉药，却不想陛下您竟然不晓得那二张有儿子这件事。奴婢气不过！”
奏折源源不竭的被送进内殿，又隔三差五的被送出来，有些唆使过，有些则没有。张柬之和姚崇等在想曾经领着群臣求见，也被张昌宗以天子身材不适为由而顶了归去。
“这天下哪是不能没我，是不能没天子。”女帝嘲笑一声，一口喝完了药，她微微抬眼，眼中竟然还是腐败如昔，“萍儿啊，这么多年，委曲你了。”
这个傻大姐，当然就是鹤唳。
“不能那么随便, 宫有宫规。”系带子的手不断，又给她环抱了一圈，打了半天结，“好了，就如许，今后多吃点就好了。”
“陛下。”方姑姑往内殿望了一眼，轻笑，“心疼陛下的人多了去了。”
“你，从何得知！”女帝一阵猛咳，反而通了气，喘气着喝道。
穿透了两层宫墙，那声音还是模糊约约进入了内殿，方姑姑刚带着宫女列队跪在门口奉药，张易之安然的站在内殿门口，刚接过药，听到声音，不耐的哼了一声：“如何又来了。”
“他俩不傻，不要徒增波澜，就她吧。”女帝说罢，闭上眼，不再看他们。
“有人甚么好处都没从陛下身上得，一心为陛下着想，成果在角落里受人凌辱暗害。有的人作歹多端，却还能在这儿耀武扬威……”鹤唳的声音在女帝的核阅下恰到好处的弱了下去，终究消声，她游移了一会儿，跪趴在地上闷声道，“奴婢冲犯了皇上，奴婢知罪！”
鹤唳揣摩了一会儿，嘿嘿一笑，在内殿门翻开时，已经不见踪迹。
“陛下！张昌宗他们……”
“陛下明鉴。”方萍也拜倒在地。
殿内暖如隆冬，却药味浓烈，老气沉沉，女帝悄悄的躺在重重薄纱中，毫无动静。
“大人……”方姑姑低头，极其恭敬的扣问着。
“陛下！”好不轻易有了与女帝独处的机遇，方姑姑眼眶通红，几近强忍着眼泪跑畴昔，一边奉药一边给另一个宫女使眼色，“花芝，给陛下看脉！”
女帝的眼神逡巡了一遍，渐渐的聚焦在了鹤唳的头上：“青镕托你护我，但是有何特别之处？”
明显，不管方萍如何袒护，女帝并不是那么轻易被蒙蔽的，她沉沉的盯视着鹤唳。
“哎……奖惩她，又有何意义。”女帝又闭上眼，非常怠倦的靠在软垫上，转而问，“外头，张柬之他们又在请命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