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牧云出世帝王之家,这心性虽是比凡人坚隐很多,但他毕竟也只是个年近七岁的少年小儿。在听完捧让的话后,终是再也忍捺不住,哭出声来,周遭将士见此景象,也莫不是转过甚去,冷静抹泪。
这时,大臣捧让带着一丛卫兵赶了上来,他让部下卫兵牵过一辆马车,对苏牧云道:“小殿下,方才突围之际,我已得闻陛下已于雄武殿驾崩,瑾王在太子宫中自缢而亡。现在之计,你还是快快上车,出城去吧。”
但就在这时,拔河只觉后颈一股劲风袭来,不及回身,情急之下便反手一把朝后颈抓去,拿过定眼一瞧,竟然是支狼牙箭,只是拆去箭杆,只余箭矢,箭矢青光荧荧,动手冰冷。
苏牧云抬眼望去,只见远处龙呤宫城已是一片火海,空中黑云压阵,覆盖着全部王都。帝国的驭龙者为了抵抗叛军,骑着几头驯龙在乌云当中穿来隐去。又但见宫城城门处,成千累万的叛军亦如潮流普通向城门掩去,厮杀声,号角声此起彼伏,在王都龙呤来回荡漾!他张望之余,不由低下头来,眉眼泛涩,嘴里酸苦。
二人驾了马车,专挑僻径,但饶是如此,二人其间还是遭受了几股的巡查叛军,但均被驾车的拔河使一根玄铁战矛以一敌十,尽数刺杀。如此边战边逃,一起来到了外城城门处。
只见捧让双目含泪,悲忿说道:“蒙小殿下厚爱,现在王城已破,罪臣保护不周,已是万死莫辞,眼看昔日同僚都在浴血奋战,我又怎敢单独偷生,再者我生为人臣,自当事奉君主,这是礼节之数,我虽鄙人。但也愿效仿古时贤臣志士,以死尽忠。”
那叫烛阴的男人生得苗条身材,五官面相也是端方,倒也是一副俊朗模样,只是一双眼睛透着狡猾阴鸷,说话也是一副心狠暴虐,他笑答道:“稍安勿躁,我这毒药劲力还未完整发作,现在只是毒气入脉,比及时候保管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。”他身边的髯须男人听罢,毫不在乎说道:“你此人,就爱使些阴损招儿。我就老迈瞧你不起,要我说,此人底子不是我们三人敌手,干脆我上去三两刀砍他个哭爹喊娘,擒来便是。”烛阴笑道:“阿修罗,不要动辄就喊打喊杀,你没有瞧见么,他身边阿谁姓苏的小娃儿不见了,你要杀了他,我们找谁问去?”
拔河左手猛地一抖缰绳,骏马吃痛之下,拖着驾车便朝城门飞奔而来,守城叛军见此,知是来敌企图突城而去,顿时哗声一片,俱向其间城门洞口聚来。马车来势缓慢,转眼已至,拔河脸无惧意,只见他瞋目圆睁,如同一尊天将下凡,见有三两兵士率先冲了上来,蓦地一拍车横,纵身而起。此中一名流兵刚及昂首,便见一根玄铁长矛劈面刺来,未及惨叫便已蒲伏倒地。
拔河目睹如此,虽是心急如焚,但他回顾身后追兵就在百十步开外,衔尾即至,心中怒道:“如果平时,这几个虾兵我何尝放在眼里,现在我身负殿下,这帮人见我投鼠忌器,便肆无顾忌起来,可爱!”他怒极一夹马肚,便又是猛地窜出一里地来,将追兵落开了一大截。刚巧此时,他见大道一旁有一陈旧屋舍,残垣断壁似已是荒废好久,当即说道:“殿下,你先在其间躲着,待我折回将这些匪兵摒挡了洁净,再返来接你。”
说话间,便已来到外城城门处,只见城门已然轰塌,只余一队叛军守着门洞,设置岗哨,查问过往行旅。拔河见状,便将战矛一握,沉声道:“殿下坐稳些,我们这便要闯城门了。”车中苏牧云答道:“好,我晓得了。”
马车缚绳已断,没法再乘,拔河见状,只得将苏牧云从车中护出,二人共乘一骑,沿着大道凸起城去。守城兵士虽不敢上前禁止,但失守之责,在叛军当中罪大莫名,连坐起来,世人都是要掉脑袋的,以是也是怠慢不得,各自拉开几匹战马,名义围追堵截,实则是尾随厥后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