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车缚绳已断,没法再乘,拔河见状,只得将苏牧云从车中护出,二人共乘一骑,沿着大道凸起城去。守城兵士虽不敢上前禁止,但失守之责,在叛军当中罪大莫名,连坐起来,世人都是要掉脑袋的,以是也是怠慢不得,各自拉开几匹战马,名义围追堵截,实则是尾随厥后罢了。
残剩兵士目睹拔河如此神勇,均是生出无尽惧意,缠足不前,只得化为圆阵将其团团围住。拔河见成对峙之势,便一矛将马车缚绳刺断,翻身上马,手提长矛在阵中左冲右突,一时又刺死很多。不到一炷香的时候,众兵便死伤无计,抵挡不住,纷繁崩溃。
苏牧云年纪虽小,但他也约摸晓得捧让说的这番话的含义,听闻只得作罢,他正欲钻入马车之际,忽听捧让又说道:“此来路途凶恶,我这现有一人,已遣令他伴殿下摆布,以策全面。”说完,他身后兵士当中越将走出一人,生的魁伟有力,怒发黑脸,双目如电。那人走到苏牧云面前,抱拳稽道:“殿下,末将拔河,听候差令。”苏牧云见了,便也回礼道:“拔懦夫,你好。”
如此分分合合,战了半晌,敌兵已被杀的七七八八,拔河见状不由笑骂:“一群窝囊废,竟没一个一合之将,这便滚吧,不然一个不留。”众兵现在已是被拔河杀破了胆,七魂丢了六魄,怎敢不依,丢盔卸甲,逃亡而逃。
他不再多言,当即长矛颤栗,刺中一名敌兵战马。敌兵见状纷繁弯弓欲射,却见拔河已然刺死马匹扯开缺口冲驰出去,短兵相接之下,长弓天然再无用处。拔河又接连动摇长矛,连连刺死七八名叛军,他又夺了长弓过来,便策马驰出阵外,松开马头双手弯弓,反身唰唰唰射出几箭。只见弓如圆月,箭无虚发,敌兵纷繁回声倒地。
他目送苏牧云藏入屋舍当中,调转了马头,向回驰去,奔出不久便见几个叛军劈面而来,见拔河竟然不逃反战,都仓猝勒缰停马,拔剑持矛,严阵以待。拔河长笑一声,喊道:“你们如果够条男人,就别畏首不前,没地让人嘲笑,都并肩子一起上吧,免得华侈我工夫。”一叛军答道:“呔,别太张狂,我们自知敌你不过,但我们救兵随后便至,劝你还是上马束手就擒,说不定还能给你个全尸。”拔河喝道:“一群蠢货,死光临头还不自知,本想放你们一条活路,但你们若如此不知好歹,也就休怪我拔或人无情了!”
这时,大臣捧让带着一丛卫兵赶了上来,他让部下卫兵牵过一辆马车,对苏牧云道:“小殿下,方才突围之际,我已得闻陛下已于雄武殿驾崩,瑾王在太子宫中自缢而亡。现在之计,你还是快快上车,出城去吧。”
第一章八部(一)
只见捧让双目含泪,悲忿说道:“蒙小殿下厚爱,现在王城已破,罪臣保护不周,已是万死莫辞,眼看昔日同僚都在浴血奋战,我又怎敢单独偷生,再者我生为人臣,自当事奉君主,这是礼节之数,我虽鄙人。但也愿效仿古时贤臣志士,以死尽忠。”
拔河目睹如此,虽是心急如焚,但他回顾身后追兵就在百十步开外,衔尾即至,心中怒道:“如果平时,这几个虾兵我何尝放在眼里,现在我身负殿下,这帮人见我投鼠忌器,便肆无顾忌起来,可爱!”他怒极一夹马肚,便又是猛地窜出一里地来,将追兵落开了一大截。刚巧此时,他见大道一旁有一陈旧屋舍,残垣断壁似已是荒废好久,当即说道:“殿下,你先在其间躲着,待我折回将这些匪兵摒挡了洁净,再返来接你。”
捧让对拔河道:“拔河,你这便为殿下驾车,速速出城去吧。”拔河得令,一个健步跳上马车,左手持缰,右手揉鞭,便要驾车拜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