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不起……”她细声哭泣。
“冰解之术。”我暗道不好。只要具有皇族血缘的鲛人,才气分化本身的内丹,呼唤神力一瞬通天。传说中玉石俱焚的神通,施法者必死无疑。
浑浊的双瞳重新变得清澈。
“不消了。”他神采庞大。
说话间,有长着倒刺的藤蔓从地底钻出,沿着脚踝,穿透绳索,刺破皮肤。那藤蔓本来是灰色,一碰到血,立即就变成新鲜的碧绿。眼看藤蔓不断地往上攀爬,血把绿藤染上红色,我不由得镇静起来。
郡主的花圃里种满了杜鹃,浩浩大荡的血红铺了一地,不晓得多久没人清理,氛围里总有股花瓣腐臭的气味。树木和假山环绕在一起,构成合围之势,氛围由外至里集合,逐步下沉,是个大凶之阵。阵上有个半透明的结界,边沿黑雾缠绕,置身此中连呼吸都是压抑的。
本来抱在一起的两小我,已经没有人形了,他们让冰刃千刀万剐,割得只剩两个骨架,一眼望去,一地的血肉恍惚。
我跌在冰池上,眼冒金星,浑身仿佛散架了普通,又冷又痛。内心却在想,一样是水族,不同如何这么大,看看夏紫灵,再看看司瑀,这梦幻普通的御水术,他不是平常的鲛吧?难怪当年能从南海剑派手里逃出世天。
小郡主怔怔地望着司瑀,如梦初醒地叫着他的名字。
威压的余韵不散,脑海中满是混乱的光影在明灭,一遍一遍,挥之不去。
不但是我,司瑀的脸也白了。
定身已解,魔气重回,我顿觉不妙。
“合适做成耳坠啊,比天海石更衬你。”
我怒从心起。
蓝烟死,结界破,千重雨落千重雨,一千九百八十一道剑气遁入虚空。有人悄但是至,如鬼怪般呈现在我面前,诉说着和鲛人有关的传说。他的声音酥散慵懒,好似没有骨头的水,在夜色中流淌。
却见司瑀倾身向前,一只手死死地把她箍在怀中。
司瑀的嘴角流出嘲笑:“多亏了你还记得我,不然我算是白来一趟了。你们南海剑派,在你的指导下,把我的族人一网打尽,拔腮的拔腮,片鳞的片鳞……就连骨头,都碾成了粉末,做成还灵丹。”
昂首去看司瑀和小郡主,我不由惊呼出声。
他说:“你这个模样,如何和郡主斗?”
“你等等。”我不抱但愿地说,“你是哪个魔君的部下?”
他笑得喉头都在颤抖,“梨花姐姐,你还真是敬爱啊。”我正要生机,他持续笑道:“你觉得我是因为偶合,才会呈现在这里吗?那未免也太偶合了一点。”
泪水打湿了脸颊,少女已是泣不成声。
“你想起我是谁了?”
“……”
“对不起!对不起!”豆大的泪珠从脸上落下。
少女粗噶的笑从脑后钻来,“别乱动。它们是我的小火伴,先喂饱了它们,我再敲开你的脑袋,看看汁水是否丰富。”一只细嫩的手从背后伸出,用力捏了捏我的脸,“小花妖,你好香啊。”
就在小郡主掰住我的头的那一刻,司瑀在前面骂道:“你觉得她真的有脑筋吗?她不过是个才修了几天道就自发得是的笨伯,吃她还不如吃头猪!你晓得我是谁吗?我是具有神族血脉的鲛人,满身皆可入药,你吃了我,就不会再犯头痛症了!”
这——是思疑我的意义吗?
啊?
血符的能力是平常符咒的数倍,何况是我的千年妖血。
那不是荏弱的鲛人少年该有的模样。
旋涡中间缓缓扩大,我一个趔趄,眼看就要卷入此中,“轰”地一下,一道夺目标白光自面前炸开。
海怪消弭,那些锋利的碎片朝四周八方散去,但听司瑀一声“追”,又以惊人的速率重新聚合,朝她飞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