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着天书碑上生命迹象淡薄的小莲花,另有白夜遗憾的语气,我有些不安――我本不该去操心别人家的孩子,但不知如何的,内心老是挂念着。
发觉到身后有一道灼人的视野,我转头对上那双黑洞洞的眸子,指天发誓道:“这真的是护身符,我毫不会再拿你当钓饵了,你要信赖我。”
“你把我当作百花楼的若兰,膏药一样贴了上来,实在是下贱至极。”
中间也有人惊奇地叫道:“呀,这不是城南的李大夫吗?不法啊!”
难怪喝花酒要赊账呢。
“胡、混闹!”
“你忘了明天早晨了?”我笑吟吟地喝口一口豆花,“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,倒是个赊账喝花酒的。若不是我把你救了返来,你已经被倡寮的伴计打断腿了。喂,看在我美意救你的份上,你就不要计算那张招灵符的事了。”
“你干甚么?”他大惊失容,捧首鼠窜,“拯救!杀人了!拯救啊!”不谨慎摔在地上,打了几个滚,沾了一身烂叶。
他的神采灰白如死。
幸亏那块碎银不是他全数的积储,我总算还搜出了两贯铜钱。
他如梦初醒:“病人来了。我去堂前看看。”
“……”
“随你。”
终究――
“说!你家在哪?不然我一剑杀了你!”
“我父母吗?”像是在追溯极其悠远的旧事,他昂首瞻仰天空,暴露了一丝不易发觉的笑容。就在此时,门外响起了白叟焦心的叫声:“李大夫!李大夫!”
好一个虚假的书白痴。我冷声道:“一个逛青楼喝花酒的男人没资格说这类话。男女授受不亲这类教诲,只存在于你们凡人的四书五经中,束缚不了我!并且――”我放柔了语气,目光倒是冷厉的:“你明天借酒肇事,轻浮于我,我让你弄得骨头都快散架了,你如何不说这话呢?这不过才过了一夜,你就想吃干抹净不认账吗?”
“定身咒。一个时候后规复普通。这位李大夫……是我的朋友。赊账是他的不对,我会让他尽快把钱还上的。”不想解释太多,我扶起地上烂醉如泥的人,快步往城南走去。
“你是那里来的小娘子,敢如许对……”那两个伴计狠话还没放完,身材就僵在了原地。
“扯谎,我亲眼瞥见你和他推推搡搡的!”
“我不起来……我不想起来……若兰,过来让我抱抱……”他已经疯得认不清人了,恬着脸就要来抱我,我怎能让他得逞,抓着他的手强行拉他起来,成果他一张嘴,“哇”地一下吐了我一身。
春水立即用眼刀刮了我一记。
“女人,我一穷二白,无亲无端……”
冗长的沉默,冗长到,我觉得他不会再说话了。
走出异人馆时,错时香的味道散去,阳光照到了我脸上,我感觉浑身都冷透了。
一步一摇摆地跟着人流走到一处喧闹的贩子,路边的小贩热忱地向我倾销烟熏火燎的食品,我木然的点头,在一座茶馆前停下。内里有平话先生在唱小曲,一段二胡拉完,茶客们稀稀拉拉地鼓掌。不睬会店小二的聘请,身无分文的我,挨着茶馆门口的台阶萧瑟地坐下。
闻讯而来的鸨娘当即变了神采:“来人啊,给我把这个登徒子撵出去打一顿!看他今后还敢不敢赊账!”一声令下,两个伴计叉起他往街上一扔,就恰好……落到了我脚下。
“我家住在……住在……我不晓得……”
就在第十天凌晨,我睡眼松惺地打水洗脸,李殊跌跌撞撞地从内里冲出去,他死死地抓着我的手,泫然欲泣地说:“出事了,春水她,出事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