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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晓得那里不对劲了。重新到尾,这产房当中都没有传出任何哪怕一声婴叫声。
“哈哈哈,好,好啊!”
“生了生了!”
柳尚书脸上的笑意顷刻僵了起来,方才败坏下来的神经也再次绷紧:
“老爷,老爷,素弘远师来访!”一个仆人慌镇静张地跑出去。
“恭喜大人,是个令媛……”稳婆掀帘而出报喜,面上却仿佛有些欲言又止。
柳尚书脸上的笑意完整消逝了,顾不上和任何人打声号召,一扭身快步进了产房。
“此女本不该出世于世,然老衲救之也是适应天意,故而此女命格有奇,是为多舛。五岁以后,十四之前,若阔别京都,或可善终。”
永宁三年,十仲春十五日夜中,大宁京都大雪纷飞,白日里的喧哗繁华仿佛也跟着雪花的落下销声匿迹。
“.…..如果……如果到了万不得已之时……保大……”
“多谢大师!”柳尚书又是一个长揖。
玉轮垂垂西沉,那声音也随之垂垂降落下去,天快亮的时候,竟俄然没了任何声气。
未等柳尚书扣问,阿谁寺人倒是抢先一步开口了:
“只是甚么?!”
“咦,素弘远师呢?”柳尚书正想向素远伸谢时,却不测埠发明这老衲人早已不见了踪迹。
“不过……夫人胎口只开到四指便不肯再开,下了催产药也无用,这一胎凶恶万分,怕是……”
“夫人力量不济晕畴昔了,老妇给夫人含了参片,临时无碍……”
“柳大人,素弘远师本是应邀去宫中讲经,路过你家门前时却说要来救人,晚则无救!”
柳尚书十指一紧,面上神采变了几变,将纸条收进袖中,散了世人,又回了房中。
房内襁褓当中,婴孩的嘴角撇了撇,面上仿佛闪过一丝不耐。
柳夫人力竭昏睡还未醒来,一个小小的襁褓正悄悄躺在她身边。
柳尚书听了赶快凑到和尚面前,作了个深揖,道:“大师慈悲,还请大师救我妻儿!”
“快快快!”年近三十的柳尚书大手一挥,便有一群仆人忙慌乱乱地涌上来,七手八脚地将惊魂不决的稳婆推怂进屋里。
柳尚书是都城出了名的痴情郎,就娶了这么一个夫人,常日里的确宠上了天,现在听着房里阵阵压抑不住的痛呼,内心仿佛扎了千万根针,在房门外急得团团转,却只无能焦急。
柳尚书内心一沉,抬脚就要进屋,却刚好撞上从屋里仓促而出的稳婆。
不知那婆子用了甚么体例,产房里的呼声又响了起来,一声高过一声。门外的柳尚书的心倒是越来越沉。
就在曜日一跃而出之时,产房里俄然传出一声惊呼:
一个看起来有七八十岁的须发皆白的素衣老衲人跟着进了院子,面上眼底古井无波,很有几分道骨仙风,身后还跟了一个寺人。
“只是……”稳婆将话头在嘴里嚼来咽去,半晌也只憋出这两个字便不肯再说下去。
天空东方垂垂开端泛白,几丝昏黄的晨光伴着一抹轻柔的霞光浅浅地晕开,如同少女颊上羞怯的粉晕,让人感觉不幸珍惜之余,储藏了无穷的盎然生机。
素远就地盘膝坐下,双手合十,眼眸微阖,口唇未动分毫,却让人无端感觉听到梵音阵阵,心底一片澄然,空净清澈。
柳尚书这才算是把心真正放下了,看看熟睡的老婆,又逗了逗女儿,轻手重脚地出了产房。
“怕是大小只能保一……”
“只是……只是这小蜜斯有些……不平常……老妇接生二十余年实在是第一回……”稳婆面有奇色。
虽已见稳婆进了屋,柳尚书心中面上的焦心之色却还是分毫未减。他夫人此次虽是第二胎,本应顺利一些,可坏就坏在月份还未满,就因夜里口渴,见丈夫睡得正熟不忍打搅,又自恃是二胎,摸黑起家倒茶,不慎绊了一跤,腹痛不止,请了府医才说是动了胎气,怕是要生了。正值深夜,又事出俄然,连仆人也只要寥寥几个轮值的还未睡,立时差了人去请接生婆子,紧赶慢赶这才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