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曜老脸一红,结结巴巴地说:“我留了些钱,只能希冀亲朋邻居发善心,我顾不上她,自求多福吧。”
狭小的油桌上挤满了男人,四只缺角的海碗碰在一起,扬起老高的酒花。
洪良玉听得只皱眉:“天下真有如许邪门的神通?”
不过,这些厥后的高里鬼受炼时,已经丁壮之身,又多有伤病,比起徐潮义这些自小受炼的私兵要差上很多,这洪良玉恰是此中一个。
大刀当头劈下,洪良玉信手抄起一把板凳,试图架住大汉的鬼头刀,谁知才一触碰,板凳却似泥捏豆腐雕般稀烂,多亏洪良玉反应敏捷抽身闪过,不然几根手指不保。大汉紧追不舍,洪良玉赤手空拳勉强抵挡,刀来拳往过了二十多个回合,洪良玉大退一步,摆手表示停下。
“我也不晓得。”
“如何?”
洪良玉沉吟一会儿,没有接孙有福的话,转而问刚才的酒糟鼻子:“阿曜,我们从大屿山坐船走的时候,天保龙头起码发了十多两银子给你,我记得你家里另有几亩田,就是吃喝嫖赌也能挨大半年吧,如何也要投五龙教会去?全花光了?
当中一个国字脸的大汉擦了擦嘴角,长叹了一口气,接着刚才的话问:“飞铜仔,既然官差烧了你的祖屋,你又无处可去,前面筹算如何办?”
洪良玉点点头:“确切短长,如何会如许?莫非有福哥你天纵奇才?”
他想了一会才说:“有福哥,你前次不是说,广西那边有个五龙教会,打出天保龙头的灯号,专门布施贫苦人,现在广收信民,你也插手了,你看我行不可?”
飞铜仔阴沉沉地答复:“是那位杨大人不肯给我一条活路走。”
高里鬼本来十夫人亲信秘属,只是轮到天保仔做主今后,不再有流派之见,论功行赏,奖罚清楚,红旗高低只要作战英勇,立下充足功绩,都能受炼高里鬼之身,这些行动极大皋牢了民气。加上天保仔统合五旗,带领南洋群盗击退红毛子,把全部红旗帮带到百年来绝无独一的炽烈声望,这也能够解释,为甚么这些年他沉迷鬼神卜易,调用了账上大把的银钱,红旗高低却仍旧对其忠心不改了。
“良玉,你呢?”
“我晓得你有顾虑,我奉告你吧,不会有假!”
四人谈罢了入教的事,喝得酩酊酣醉,翌日凌晨,孙有福领着飞铜仔和唐曜入城去寻五龙教会的香主拜坛,洪良玉也自回兄长家了。
洪良玉听得心头知名火起,刚才还说要做良善安民,这会儿全抛诸脑后。“狗日的福音会,迟早一把火把他教堂烧个洁净!你mm才十岁,现在你成了逃犯,她如何办?”
“算我一个!”劈面坐着个叼牙签的酒糟鼻子,他从桌上捡了块糕扔进嘴里,含混不清地说:“总算有碗饭吃。”
大汉笑道:“这承平文疏有两种练法,一为神炼,一为人炼,那妖贼只知神练之法,不知人炼之法。我五龙教会的人炼之法,契脉相通,一人精进,便万人精进,一人悟道,便万人悟道,契脉勾连的人越多,修行的越快,能力也越强。良玉,以你高里鬼之身,若入我五龙教会,真是如虎添翼,承平文疏的停顿,恐怕比我还快。”
大汉稳住身形,好久才平复呼吸,他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,笑道:“良玉。妖贼那承平术苦练一年半载,也才就学得一两手外相,我入五龙教会才一旬,赛过别人三五年的苦功。”
这大汉深吸一口气,舌绽春雷:“天母渡厄,五龙显圣!”接着猛一转头,从口中吐出一张三寸纸片,攥在手里只见那纸片顶风就长,眨眼便是冷森森的鬼头大刀。
国字脸大汉又问:“良玉,我们都是自家兄弟,你到底如何想的,我们三个都投了五龙教会,你当真不来么?你心机周到,本领高强,你如果来五龙教会,我给你作保,把我副香主的位置让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