蔡牵一番口舌,那女人听完,才游移地开口:“蔡先生……”
李阎假装听不明白的模样,半天吐了口气:“好啊,带路。”
蔡牵神采冲动:“曾祖故去已百多年,小人是蔡颐的四代玄孙,蔡顺官。”
林元抚揉了揉眼睛,嘴里感喟:“唉,天高天子远,我这两广总督,是入了花果山的太白金星,谁也不把我当回事啊……”
“有甚么不放心的?”蔡牵用心把脸一板:“快去。”
他眨了眨眼,改口极快。
女人摸索着开口。
“福临说得明白,叫蔡连累同文书带赎金先给了我,我才会出兵打红毛。我这两天就能把钱拿到手,只是,眼下也没处放你师徒二人,等我们打跑了红毛,我再派人送你归去。”
“这~好吧。”
蔡牵闻听如遭雷齑,张着嘴说不出话来的模样,火鼎婆这才改口:“唔………蔡……小蔡,你能不能把那位天保仔,请来和我见一面?”
他面向骄阳,眯着眼睛,任凭阳光射下来。
“老板,这类事,我叫四哥他们去做吧,你一小我在这我不放心。”
“天保龙头,我家火鼎娘娘有请。”
火鼎婆,鼎上的形象,该当是年过半百,大襟红袄,头盘发髻,厚底绣花布鞋,一手持红帕,一手持大圆葵扇,点红腮,用慈爱来描述,还委偏言得畴昔,可和斑斓,端庄这些词,是不沾边的……
琉球群岛间隔不远,蔡牵在岸上等待很久,见到阎阿九乘船返来,脸上如沐东风。
蔡牵虽是贩子,但绝非荏弱墨客,一身火鼎秘术从不等闲示人,却炼得登峰造极,远在其父之上。如此,蔡牵如何会认不得自家供奉的神明呢?
“官都有匪胆,却没有匪气,他应当是揣摩着,你想弹劾他,也没那么轻易,人家是宗室,再夸大的奏折,上了朝堂也嘚打扣头,可佩差就这么死了,他才真的玩完吧。”
“龙头去了,天然有分晓,我家老板,也在恭候。”
“你去叮咛一下,天舶司大宴九天,别的,明天我欢畅,把我窖里的“太清红云”取来,我要破酒戒。”
两人正聊着,一个高挑的女子撑着长蒿划过来,她戴着斗笠,一抬脸,眼下有一颗泪痣。
日出时,老头子瞳子火焰普通,他眨了眨眼,又平复成浑浊。李阎瞧见,不成发觉地眯了眯眼。
“火鼎娘娘啊……”他一字一顿:“火~鼎~娘~娘!”
“没题目。”
郑秀儿已经一夜未眠,实在是熬不住,小女孩要强没吭声,李阎重视到了,叫老古带她去睡。他刚叮咛完,眼角瞥见了望海面的林元抚,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林老,你也费心了,不如先去睡。”
除此以外,便是保生大帝,扣冰辟支古佛等等。
“你说……天保仔?”
老头咂摸咂摸嘴,不再言语。
阎阿九承诺一声,随即分开。
盟主既定,可费事事还一大堆,福临催得紧,要从速出兵。几方大海盗就算没当上盟主,也不成能把他们踢到一边,各家诉求,兵力安排,粮草,分赏,诸如此类,都要细心参议。
李阎号召查小刀和老古一声,翻身踩在阎阿九的木舟上。
“老迈,你带天保龙头去蔡家祠堂。”
李阎说完也不再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