整垮胡主簿,夺回属于县令的权力,还不至于让他痛下决计。
徐昀巧舌如簧,将胡主簿和胡家犯下的浅显刑案,拉高到了影响社会稳定的层次。
“胡兄,之前多有获咎,满是小弟的错。明天喝了这杯酒,我们既往不咎!”
州门生近似于之前的举人,享用特权,可免丁役,免纳身丁钱米,可交钱赎免徒刑以下公罪和杖刑以下私罪。
皇家无小事,风吹草动,不能半点忽视。
“呵,用不着!”
“周记不利,是因为自燃。那王记呢?”
万一徐昀青云直上,官民有别,捏死他和胡家,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轻松。
但是,杨简的话也很有事理。
终究拿捏住这头蠢驴,杨简表情暗爽,笑道:“高见不敢当,说出来供胡兄参详。传闻当初周家有一幅画,是前朝宫廷名家褚兴良的真迹,平时就挂在生丝库的最高处,喻示织造业乃国之底子,警告先人且不成因富忘贫,崇尚俭仆之意……”
胡景阳挖苦道:“你跟徐昀比诗词比术算一败涂地,把吃进肚子里的房宅店铺全还了归去,连州学名额都搞丢了,急怒攻心吐了血,美意义说我?”
“二郎,你在此稍候,我去拜见朝奉。只要他点头,我们今晚便能够联络巡检司,筹办抓人!”
“胡兄好派头!等整死徐昀今后,你我持续合作,平阳就是杨胡两家的天下了!”
“胡兄,我明天来,是跟你合作,不是对敌。徐昀攀上崔朝奉的高枝,他的词才你也看到了,州学入读一年后,必定能顺利通过公试,考入太学,划一有了官身。到时候小人失势,回过甚来,岂有你我安身之地?”
“不敷吗?”
徐昀笑了笑,道:“如果赌错了,不过是崔朝奉袖手旁观,局面也不会变得更糟,对不对?”
胡景阳沉默很久,端起酒杯一饮而尽,道:“不管如何,我还是那句话,用不着你。只要徐昀进不来货,徐记必然开张。”
当务之急,对于徐昀要紧,该忍则忍,千万不能内哄!
两人虽是同窗,可平时反目,属于对视就吃不下去饭的程度。
胡景阳怒道:“杨简,你敢辱我?”
杨简见胡景阳油盐不进,顿时恼了,道:“当年的王记织行和周记织行可都是在平阳运营多年的老字号,他们做买卖的时候,你胡家祖上还在苦哈哈的种地呢。”
大焱朝打消科举,实施学拔取士。
胡景阳端起酒抿了小口,黑着脸道:“有话直说,不必绕圈子,我没那么闲。”
“王记店主归程落水,连骸骨都没找到,这口黑锅扣不到胡家头上。”
杨简笑道:“胡兄所谓的经验,是不是故伎重施,让徐记布庄进不了货,然后开张?”
胡景阳神采一沉,道:“我警告你,不要胡说话。甚么叫故伎重施?他自家从别处进不来货,干我何事?”
“对!坊间传言,生丝库失火后,《亲桑图》跟着大火烧毁。”
换了平时,实在也没甚么卵用,哪个县不死人的?
这倒是实在话,胡景阳对自家的程度心知肚明,入了州学就算到头,考入太学绝无能够。
“胡兄利落!”
胡景阳就这个德行,县学那个不知,嘴巴向来放不出好屁。
邓芝反问道:“如果赌错了呢?”
真正打动他的,是徐昀大胆古怪,怪诞不经,却越想越感觉公道的推衍!
现在为了对于共同的仇敌徐昀,勉为其难的坐下来,房间里的氛围相称的难堪。
胡景阳诧然的看着杨简,好一会才笑了起来,道:“杨兄,你可够坏的啊……”
这是无解的阳谋。
清风正店。
杨简仿佛智珠在握,道:“徐宅管家朱安是我的人,他能随便出入库房,找个机遇把画藏出来就是。然后让朱安当堂作证,证明徐昀乃放火案主谋,目标就是为了把这幅《亲桑图》据为己有。周家的画为物证,自家的管家为人证,另有动机也说的通,读书人岂有不爱名画的?这般铁证如山,由不得他狡赖,朝奉和县令也不会帮如许穷凶极恶的罪人说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