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双眸子里,藏着一抹不容摆荡的果断,好像无声的诘责,悄悄回荡在二人之间:“在你看来,朕此举是否过于狠绝?”
宫女们闻言,心中仿佛卸下千斤重担,眼眸中闪过一丝摆脱的光芒。
裴清现在,尚沉浸在对疆场的火急神驰中,浑然不知远在都城的女帝已悄悄对他判下了无形的“极刑”。
夜色如墨,他率队奔驰,心急如焚,只盼能尽早踏入烽火连天的疆场,为那边的英勇将士分担一丝重负。
她们齐齐回声,声音中带着难以粉饰的光荣。
开初,姜卫才满心的不甘心,若非害怕裴清能够对他百口痛下杀手,他或许还会做一番徒劳无功的抵挡。
不然,一旦变成大错,悔之晚矣,届时纵有百般不甘,万般无法,也只能空留遗憾。
许时薇闻言,心中的风暴稍许停歇,那双瞋目当中闪过一丝不易发觉的豁然。
裴清亲身带领兵马奔赴火线,抵抗内奸,在未能达成其目标之前,他又怎会等闲地返回都城?
这充其量只能申明裴清心胸家国,护国之情殷切,又怎能就此鉴定他必存谋反之意呢?
宫女们跪伏于地,身形颤抖,仿佛置身于无形的针毡之上,每一分每一秒都冗长得如同超越了数个春秋。
霁月愣在原地,心中迷惑如迷雾般环绕,难以遣散。
“服从!”
现在,女帝竟亲口叮咛于他,要他将那刻毒的号令传达给火线的步队——裴清如有涓滴违背,便当场格杀,不留余地。
“如果裴清束手就擒,那便留他一命,将他押回都城等候朕亲身鞠问,如果不然——那便直接击杀!”
毕竟,这两位城主的家眷合计多达两百余人,并且多数都是老弱妇孺,本身带着他们只会迟误路程。
“倘若他胆敢抵挡,那便证明你的推断有误,裴清,他只是纯真地怀揣着谋反之心,对于此人,我誓要除以后快!”
霁月愣在原地,目光板滞,仿佛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定住了身形。
因而,裴清轻声呼喊,将杨成与裴景同唤至身边,目光中流露着不容置疑的定夺。
因而,他做出了一个决定——开释姜卫才与古力两位城主。
东方初露鱼肚白,天涯垂垂染上了晨光的微光。
心中暗自祈愿,但愿陛下能豁然开畅,早日收回这看似荒诞的旨意。
固然,许时薇昔日里不乏怒言要裴清性命之时,但那不过是气头上的言语风暴,未曾真正凝集成霜。
许时薇的神采间透着一股难以粉饰的怠倦,她的声音降落而果断:
她的手势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,表示她们分开。
幸亏,现在的许时薇并偶然与她周旋,言辞间少了几分迂回,径直道出原委:“倘若他能甘心伏法,那便考证了你先前的判定——他或许真的只是怀揣着一颗保家卫国的热诚之心,对朕并无半点异念。”
她的声音恭谨而低敛,每一个字都谨慎翼翼,恐怕震惊了女帝那根紧绷的弦。
依他之言,大庆正值风雨飘摇之际,身为城主,亦是朝廷命官,他岂能安坐火线,置身事外?
“服从!”
领命以后,杨成与裴景同没有涓滴游移,敏捷调派信使,将这一决定传达给正焦心等候的姜卫才与古力两位城主。
这突如其来的断交,令霁月难以置信,瞠目结舌,心中疑云密布,几近要思疑本身是否置身于一场怪诞的梦境当中。
两人齐声应对,心中已然了然裴清的考量。
在她看来,现在的许时薇已然是心急如焚,思路亦显得有些狼籍。
但她深知,本身不过是帝王麾下一介臣子,君命如山,不成违逆。
“月儿,”许时薇转而望向身边侍立的贴身侍女,眼神中多了几分果断,“你再替朕拟一道口谕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