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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来应门的还是当年的那位门房，但是年事上却已大了很多，斑白的胡子眯着眼睛看着门外的青年，“您是……？”
丁荣眼眶一红，强忍住泪，勉强笑了笑，“还是先见过王爷再谈不迟。”
“不，雪芹你听我说，”杜哲捧着曹雪芹的脸轻声道，“我有要紧的事儿要对你说！”
丁荣说不下去了，弘昼也是一片唏嘘，都城正月里的雪尚未融透，外头滑雪时滴滴答答的声响，好似那夏季里，一场未尽的雨。牵着断肠处，总要有人哭一哭，来尽了哀思才行。
那门房还想问些个甚么，本来的那位长史官却正都雅见了这一幕，他盯着门外这位青年看了看，俄然认出了来人来，他仓猝走过来，捉着此人的手问，“丁……但是曹爷身边的小丁先生？”
可惜，纸里终归包不住火，来年开春的时候，杜哲在呛咳中咳出血来，他盯着巾帕当中那猩红的一点，嘴角微微一翘，惨白着一张脸，深吸一口气，想冲要着仓猝跑过来的曹雪芹笑一笑，却愣是做出一个比哭还丢脸的笑容：
“在！在！先生同我这边请！”长史官带着丁荣穿太重重院落飞速走着，“王爷料定先生必然会来，这几日都在家中等着。我传闻，阿谁……曹爷，果然……？”
【叮~因为宿主迟迟没有确认，体系将主动为您开启下一个任务，宿主请重视，宿主请重视，no.420工具……】
丁荣见对方认得，恭恭敬敬一礼，轻声问，“王爷在么？”
“雪芹，我……”杜哲眼睛俄然酸涩起来，温热的液体涌出来，“雪芹，是我对不住你……我、我对不住你……”
春日莺啼，城雪初融，恰是红楼遗梦，一梦，千寻。
【恭喜宿主，任务no.419完成。即将开启下一个天下，请宿主确认。】
“……东流，”曹雪芹走畴昔，密匝匝的吻落在杜哲的脸上，“别哭，求你，别哭。东流，你会好的，我们约好了的，大夫很快就到了。就算你不会好了，我也陪着你。生存亡死，我们都在一起。”
“这些……”曹雪芹颤抖地扬起手中的书稿来，“是那书的最后几页，我、早写成了，只想着待你身子好些，就给你看的。但是现在——”
杜哲寂然地将本身伸直成一团，用手捂住了耳朵，他不想听，甚么也不想听。
未等杜哲反应过来，耳畔俄然传来了“叮”的一声——
杜哲的病就这么好好歹歹地忍熬着，到了小雪这一天，江宁城中落了缤纷雪花，恰若他们刚从都城来江宁的那一日：一样的千里莺啼、水村山郭，楼台曲池、山枕暖流。
蹬蹬蹬的脚步声俄然又响起，杜哲惊奇地带着满脸泪痕昂首，看着去而复返的曹雪芹。曹雪芹手上拿着一沓新书稿，那是杜哲从未看过的，约莫就是这两日他昏着的时候曹雪芹写成的。
“以是，雪芹……你要好好活着，明白吗？只要书成了，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。我还会去下一个天下，而你，你……《红楼梦》这本书会叫你名垂千古的，天下间，会有懂你的人的。我、我死今后……你忘了我，找别人罢……”
再醒来时，杜哲发明他躺在床上，有个大夫在给他诊脉、开方剂，然后丁荣他们出去忙活服侍了一阵。待到世人都退下、只留他同曹雪芹两人的时候，他才颤抖着捉了曹雪芹的手，轻声道，“霑哥儿，我不晓得这话说出来你信不信，但是我……总归是要说的。”
【恭喜宿主，任务no.419完成。即将开启下一个天下，请宿主确认。请宿主确认。】
只是，夏季落雪总教人生了无穷唏嘘。杜哲披着厚重的大氅，临窗而立，看着外头的雪景，俄然来了兴趣，唱了一段《长生殿》中的词儿，“愿生生世世，永不相离。有渝此盟，双星鉴之。在天愿为比翼鸟，在地愿为连理枝。天长地久偶然尽，此誓绵绵无绝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