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物证早已被呈放在明章帝案上，一封写着某一个当事人忏悔的手札，一张年代好久的动静字条，另有很多琐细东西，保存最好的，是庆阳侯亲笔的血书。
如何还能有思疑她身份的人，这张脸几近证了然一半。
面上，她却仍旧跪的笔挺，重新发丝到指尖纹丝不动，更不必提那长年阴出来的欺冰赛雪的面貌，更是一点纤细的行动也无。
世人艰巨地回过神来：“甚么？世子才大婚，楚王爷已经把王爵传给世子了？没传闻王府上表请立啊。”
“十年的陈帐，庆阳侯通敌卖国的罪名再彻查也是洗刷不掉的。罪人就是罪人，何必跳梁扮丑！”
那大臣还在侃侃而谈：“若她不是庆阳候府先人，那这女子所言更是半点都不能信。陛下该治她欺君之罪才好。”
太尉梗着脖子，面庞愤恚，若不是这是朝堂，怕他都要扑上去冲何韧实际个清楚明白。
也就是瞧见楚宸避不开了，才停下步子折身施礼：“宸王殿下。”
楚宸视野扫过何韧，又归于安静，倒是一转眼，竟在堂上看到另一个不该呈现在这里的人。
他涓滴不坦白两府订交的究竟，倒叫旁人无话可说。
“怕是刚请立的吧，楚王府产生甚么事了，王爷合法丁壮，现在便退位未免太早了些。”
那人冲动非常，本是草泽之汉，向来不擅于拿腔拿调委宛发言，现在更是几乎失态骂了出来。
何韧深吸一口气：“我庆阳侯府夙来忠勇，接受皇家恩德被封为侯府，我一府四十八将五帅，为楚国拱卫京师戍守边关百年，从无抱怨不满，如何能在大楚最危急的时候弃大楚而去？！若真是，我们如何向满门先烈交代！”
也是现在，众臣才模糊摸索到了一点明章帝的心机。
“齐勇！”有人低低地在中间喝一声。
“庆阳候府阖府一百余人，独何卉一人幸存，这是我父的私印，乃幼年所做，用之极少，但另有留印，当年与我庆阳候府干系密切的京中府邸大略都有。”
事已至此，罢朝后再急诏升朝已然闹得满城风雨，朝上又有庆阳侯旧部的支撑和镇南王府、镇国将军府的脱手，她不怕明章帝回绝，满朝文武看着，御史的口诛笔伐明章帝也不能疏忽。
侯府有一封先帝赐下的丹书铁券，也在此中，凭着这个，不管如何，何韧也可得一赦免的。当年庆阳侯心念坚执不肯用，现在，倒成了何韧的最后底线。
他一抬步，道：“陛下明察，当年庆阳候府做下卖国的罪事，导致我们夷陵关大败，失了几座城池，逃亡上万人，庆阳候府罪名昭然，阖府被问斩，又何来一个先人，这岂不是在胡言乱语？”